钟离曦确实聪明,但岁星也有自己的歪理邪说,她反问道:“那被追谥的皇帝,还算是皇帝吗?”
苏时羡听闻,不免一笑,在一旁应道:“自然是算的。”
钟离曦并未生气,他戴惯了面具,自然不会因旁人的三言两语而牵动情绪。
但他也知道,此时已无再做厮杀的必要。兵卫虽然人数众多,可这些武林人士也不容小觑。况且,被拆穿身份的他已成为众矢之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于此,得不偿失。
他迎上岁星的目光,他是见识过她出手的。无形之间斩人首级,如探囊取物。他毫不怀疑,但凡自己有一丝异动,她就会以更快一步的反应,将他制于手下,以做牵掣。
岁星和他一样,并不想再生事端,徒增伤亡不说,那些被制住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恐怕都要平白丧命。
而且,她知道,像钟离曦这样惜命的聪明人,此刻也不会再轻举妄动。
她在等,比谁先沉不住气。
一刻僵持后,钟离曦迈开脚步,波澜不惊地走近她,站定后,道:“允我一卦,换所有人的安危。”
既然他把这样的功劳明明白白双手奉上,那便没有不取的道理。岁星看进他深沉的眼眸,思索片刻,道:“跟我来。”
不顾张伯和遥雾的劝阻,钟离曦孤身一人和岁星来到了僻静处,他问道:“连我想知道什么,你都已经知道了,是吗?”
“纵观你的经历,并不难推出。”岁星顿了顿,告诫道,“不知真相,会让你痛苦万分,而得知真相,却未必不会陷入另一重痛苦之中。”
钟离曦应道:“痛苦只会使人清醒,我需要清醒的活着。”
岁星判断了一下这个真相会对未来产生的影响,对他和盘托出。
钟离曦履行了他的承诺,放过了所有人。
没有人知道岁星当日对他说了什么,连他最信任的遥雾和张伯也不知。只不过,自此之后,他的心机愈发深沉,手段愈发狠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