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御淮刚到时,正巧看见他们斗至酣畅处,他静望着,没有出言制止,直到看见秦煜下意识使出真气朝岁星攻去,他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出手,但岁星更快半瞬的反应让他微感讶异地扬眉,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管是对剑、对敌,还是对危险,岁星的反应都太敏锐了,敏锐到完全脱离了一个炼气期修士能做到的范畴,就好像天地生灵、风吹草动,皆在她五感之内。
迎上岁星探寻的目光,御淮微微回过神来,道:“同门不可拔剑相向。宗门规矩,都抛之脑后了?”
岁星抬起未出鞘的剑示意,理所当然道:“师尊,我们没有拔剑。”
“剑虽未出鞘,可心中却有冷酷剑意。”御淮说着,看了秦煜一眼。
秦煜随即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再加上本就内疚,拱手道:“弟子知错,请师尊责罚。”
御淮平静道:“自行去戒律司请罚吧。”
“是。”
秦煜毫无异议,转身便走。
岁星刚想说什么,御淮先行开口唤道:“岁星,你过来。”
岁星暂且按下心中所说的话,抬步走上高台,而后道:“师尊,是弟子提议与七师兄过招,事因我而起。”
“他身为师兄,应以身表率,不该由得你胡闹。”御淮说着,转而道,“你运功的逻辑,挥剑的方式,似乎都与先前大有不同。”
“自金丹被毁后,弟子有所明悟。”岁星平淡道,“将欲弱之,必先强之;将欲废之,必先举之;将欲取之,必先予之,与天道交互,失与得不过在其一念之间。虽鱼不可脱于渊,但这种随时恐怕自己力量被吞噬的感觉,并不是弟子所求。”
御淮不置可否,询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弟子打算由追求对天地灵气的吸纳转换,变为追求对自身精气神的炼化。”岁星应道,“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形生而万物所以塞也。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虚明而万物所以通也。是以得造化之源,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虚实相通,可谓大同。”
御淮眸光一动,从岁星的话中,他好像窥探到一条前所未有的道已隐约露出一线轮廓。以她的体质,修炼很容易便会遇到瓶颈,如果能敢想敢为坚定不移地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破了受身体限制的困局,没准儿真的能成就一条史无前例的独特大道。
“随心意去吧。”御淮道,“如遇难题,可找为师、宗门长老及诸位师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