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兰亦生还没有说完。

“换脸为逆天之为，当初我学习的时候，师傅便让我发誓，不能教给第二个人。否则我便要天打雷劈而死。”

“发誓？这个不能信吧。”若是这般，那世间所有说谎的人，岂不是都要有报应。

兰亦生苦笑着摇头。

“你不知道的，我师傅他不是一般之人。他说过，若是换脸之术传出去，世间便会有许许多多人利用这项技艺去做一些大逆不道之事。所以，他初创出这门技艺，便定下了规则。学习此番技艺，需折寿十年。学成之后，每换脸一次，便要以折寿一年为代价。”

“你师傅的话可信吗？”安默儿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不知怎的，竟然有种对他师傅的畏惧之感。

兰亦生点头：“他不是凡人。我学成换脸之术后，已然用过好几次。变成茯苓的时候，是第一次，之后从茯苓扮成商人，为了展示于你，再从商人变成茯苓，而后恢复原貌。当然，帮你换脸也算。”

至于桃三娘，她戴的人皮面具。

安默儿伸出手指头来一算，惊道：“那就是五次了！若是你师傅不曾说谎，你便少了十五年的寿数了！”

兰亦生的笑从镜子中溢了出来，只是这笑容多少带着些悲戚。

他抿了抿唇，“十五年而已，师傅说过，我寿数有一百，少了十五年还有八十五年呢。”

这时候，东边的第一缕曙光攀上山头，正好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照在了兰亦生的眉眼上，莫名染上了一层无来由的悲悯。

他站起身来，道：“梳好了，我帮你换脸。”

先为了成功逃离雍和国，兰亦生情急之下没有多想，随便手把她换脸成了三十多岁的妇人，然而依阿澜孩子的年龄明显不会超过十八岁。

这次，安默儿变成了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长相清清秀秀，眉心有一颗红痣，能够让人一眼就记住。

她梳洗一番，换上干净的衣服，兰亦生再次进来，望着她道：“妹妹，我们进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