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松清脸色难看,站在冯氏的榻边,背着手,没有说话。
冯氏继续抱怨:“等年底,咱们的儿子就要出世了,老爷,你可得早做打算。当初她娘死在咱们家的时候,你可是亲口承诺过要把他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的,这么说来将来安家的财产还要分他一半。
“但是他就是个外人,咱们家也不欠他的,养他七八年,把他当成安家的少爷,让他享了这么多年的福气,他也该知足了,老爷,你赶紧想想办法,务必在咱们儿子出世之前将他处理掉!”
“处理处理,你说得倒是轻巧!”安松清恼恨地瞪了冯氏一眼,“他毕竟和安家同姓,又是我堂弟的儿子,我哪里下得去手?更遑论,这么多年,鸣谦那么听话,我也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对待。”
“哼哼。”冯氏一阵冷笑,“你下不去手?真是可笑,安默儿活着的时候,你没把她当人看,死了之后也不见你半点伤心,别人能被你骗过去,我还不了解你吗?”
安松清胡须一抖,冷哼道:“你懂什么?鸣谦跟默儿不一样。”
“是不一样,安默儿是你亲生的,安鸣谦不是。”冯氏讥诮道。
安松清攥紧了拳头,脸色难看至极。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半晌后,安松清才道:“鸣谦说是晋王府的大公子身边那个秦牧下送他回来的,这件事有些蹊跷。”
冯氏被吸引了注意力,点头道:“我也觉得,我记得,鸣谦跟那个秦牧,应当是没有见过面的,他是怎么认识鸣谦的?”
安松清眯了眯眸子,“你看到了吗?鸣谦身上穿的新衣服,可都是上等的蜀锦,围脖是狐狸毛,腰间还挂着一个翡翠小葫芦,都是价值不菲之物,难道这些是秦牧给他买的吗?”
“那怎么可能?”冯氏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秦牧只是晋王府的一个下人,哪来的这么多钱?”
“就是,但是鸣谦说他只遇到过秦牧一人,”安松清思索着,“他刚刚还说你也怀孕了,可见他身上这些一定是个女人送的,他又刻意撒谎,那么这其中一定有鬼,我得派人去婺城查一查。”
……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将熟睡的安默儿给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瞧了瞧,发现天已经黑了,屋中的蜡烛忽明忽暗的,掀开被子往门口看了看,她声音慵懒地问:“谁啊?”
没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