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好像多了一只手,紧紧攥着她的心,身上的榴药每哭一声,醒枝便更恨宋家一分。
没有谁家会这样作贱丫鬟。
丫鬟的命也是命,就算再不值钱,那也是个人呢。
榴药当初在府里的时候,时常穿着一件石榴红的裙子,那是五姑娘赏她的。
转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石榴花。
如今的榴药,像一颗干瘪到极致的果实,还挂在树枝上,但已从内里开始腐朽。
醒枝觉得,可能也不是她力气忽然变大了,而是榴药太瘦了,瘦的连她都能将人抱起来。
醒枝力气不够,做不到打横抱着,只能抱小孩一般,直直的,有些艰难的抱着榴药去寻赵妨玉。
她走得快,抱着个人,一阵风似的去追赵妨玉的脚步。
榴药哭的喉咙都泛出腥甜,她一直哭,哭的肝肠寸断。
终于……家里终于来人了……
榴珠已经死了,她答应了榴珠,要守着姑娘,等家里来人替她们做主。
她差点就等不到了……
这些日子,日日夜夜,无穷无尽的凌辱与折磨,那间黑屋子,哪怕开着门,她也逃不出去。
她甚至连赵妨云都见不到。
风雪落了她一头,白茫茫的雪覆盖住两人的脚步,只远一些,似乎就瞧不见了。
恍惚间,榴药仿佛瞧见了榴珠,平日里针锋相对的人,关键时刻为了能将她保了下来,不被宋源那个混账沾染……一个人死在那间脏透了的小黑屋子里。
可惜榴珠失望了,她没守住姑娘,也没守住自己。
想起榴珠,榴药总算震惊了些。
但她如今却是走不动的,只能任由醒枝抱着她。
“你是……蕉庐的醒枝?”
榴药有些分不清帮她的人是谁,似乎像是醒枝。
醒枝气喘的嗯了一声,继续抱着榴药步履匆匆。
“王妃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