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姐姐,于我而言,就像红日一般。”
“你会骑射,会女红,会点茶,会琵琶,你会许多许多,却独独不会爱人。”
事到如今,也仍旧没有学会。
李书敏沉默着,沉默的听着。
“你还记得陇西的风么?你还记不记得回家的路?”
“从城门口进去,走八百步,往左,进李家巷……”
大夫人的话激起了李书敏的回忆,那条多年来再未走过的路缓缓在脑海中浮现。
那是她回家的路,她无论如何也记得的。
“我从前回去,爹娘问我你过得如何,我不敢说。”
“我不敢说他们捧在掌心的女儿,在京城被人欺负,她不敢回家,甚至连私底下跟我哭一哭,都要憋的不能承受,才放肆一回,她怕言真与巽哥儿没了母亲,被礼国公府磋磨,一辈子都叫人毁去。”
“爹娘年纪大了,我知道我没骗过去,但他们也来不到京城。”
“她们就这样日盼夜盼,盼着他们的女儿回家。”
“他们不说,但你我为人父母,难道还不知他们是何心意?”
李书敏的眼泪已在不知不觉间落下,提及年迈的父母,她有太多太多的愧疚无法告知。
女子嫁人犹如命格更换,曾经她享了多少福,如今就要偿还多少债。
若是还未生下孩子,李书敏自然可以和离回陇西……但她做不到。
两个孩子,牢牢将她一辈子都钉在礼国公府。
大夫人从怀中掏出信件,上面赫然是与陇西家中的家信,一封一封,上面都写了姐姐安好。
但无论是写的人,还是看的人,都知道,她不好,她一点也不好。
她被这大宅子一点点嚼碎了,连骨血都要被吮吸干净,
“许多话,你与言真不好说,难道与我也说不得?”
“你为何这般紧张巽哥儿,我不信你对言真毫无爱怜之心。”
大夫人是最知道李书敏的,当初李书敏刚刚生下孟言真,便疼爱的不行,今日给孩子添置一个金项圈,明日给她攒个铺子做嫁妆。
即便礼国公府因着孩子困住了李书敏,但李书敏仍旧极其喜爱孟言真,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一切都捧过来给她。
即便是巽哥儿出生之后,也不过孟言真差不多,绝对不会因为巽哥儿动孟言真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