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当政,这样的百姓可能遍地都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帝王一怒伏尸百万,没人在乎百姓的生死,没人在乎死去的人是谁的儿子,谁的丈夫,谁的父亲。”
“当权者只在乎自己的目的有没有达成,流了多少血,流的谁的血,没人在乎,史书上也不会记录平民的名字。”
“殿下想救人于水火,能走的只有一条路。”
赵妨玉书阁中寻了本书,年岁不长,恰是前朝。
翻到那一页,静静摆在周擎鹤面前。
青玄门之变。和唐朝的宣武门之变有的一比。
“殿下的处境与前路,这本书都写了。要不要做第二个恒王,只看殿下愿不愿为了百姓冒天下之大不韪,愿不愿救他们于水火。”
周擎鹤怔怔的,赵妨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她在教他篡位……
“你怎知……我能做成?”
周擎鹤直直的看着赵妨玉的眼,那双眼依旧漂亮,目光凌厉,寒冷,理智。
坚定地好像她能预知结局。
她太信任他了,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赵妨玉回身坐下,支着下颌,看着小女儿姿态的做派,目光却犹如山间喊涧一般清冷。
“有些事,明知不可而为之,是勇。”
“世间变幻莫测,没有人能将世间一切都握在手中,即便是皇权之主也不可以。”
“但许多事,不能因为没有人做,便不去做。”
“殿下想救百姓,我亦是如此,我比殿下更多一份私心,我想叫天下女子,不再如我,如我姨娘,如表姐一般,被摆布,被用规矩变相的奴役。”
“我的妄想比殿下更大,我敢想,也敢做,因为殿下给了我看到这些或有可以成真的机会。”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引颈受戮不如拼死一搏,成了,大梁能迎来太平盛世,输了也不过一死。”
“最差不过如此,赢了便是千千万万的人收益,我为何不赌,殿下为何不赌?”
赵妨玉一字一句都是妖精蛊惑,但她一身清正,又如姑射神。
赵妨玉从前还惧怕许多,宋家那一场宴,让她清楚看见了何为残酷。
只因多了一层变数,因为宰相夫人的一个眼神,齐映禾死了,她身边的丫鬟死了,连宰相夫人派出去的人也死在锦衣卫。
明面上就有三条人命。
这还只是一个宰相夫人,不是宰相,不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