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江南是梅占徽去的,难道梅占徽没处理好江南的灾情?
“难道当初去江南的钦差没能处置好?”
掌柜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倒不是,钦差大人忙前忙后,这些灾民也都安分了些时日,但等钦差大人走了,这些灾民便又乱了起来。”
“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想当佃户农户,反而日日懒散在管道上当乞丐,一家老小一道,看到马车便要拦路,不给银子不罢休,给了银子还要更多,闹得来江南的镖局都要加钱。”
“钦差大人来时,安排的好好的,周围的村子,村村都有空置老旧的屋子,修一修扫一扫就能住,不要钱的给他们,也有人家愿意卖自己的屋子,但有些灾民就是不落户,日日去领朝廷放的粥……朝廷的以工代赈他们也不去,就靠那一碗碗饿不死人的稀粥过活。”
赵妨玉明白了,这些人尝过了甜头,便不想再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一个两个还好,多了便在难民中行成一股风气。
这风气久不除去,恐怕江南附近要生出山匪水匪来。
轻松日子过久了,久到赵妨玉都要忘记,这是一个与宋朝相似的朝代。
如果大梁最后当真落到与宋朝一样的结局……赵妨玉不敢想自己的未来。
当即便摊开纸张,琢磨着让手里的银子活起来。
若真有那一日,她无论如何也要带着大夫人等人跑出去。
但宋朝的事她记得不多,只记得最后好像是外族入侵,皇室几乎都被掳到外族地界,皇帝被圈养,妃嫔甚至过得连妓都不如……
赵妨玉盘了盘自己手里的银子,十四州开了许久,加上茶铺,还有之前赵妨锦送她的五千两添妆,手里差不多有个两万七千两。
真到了那般时日,上京肯定是留不住的,陇西也去不得,路程太远。
江南倒是可去,只江南如今周边恐有匪乱……
赵妨玉在窗边坐了一日,春芍晚间替她通发:“姑娘是因为十四州的事不高兴?”
赵妨玉摇头,许多话说不出口,她一个人的力气又太小,螳臂当车,一瞬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思来想去,还是江南合适,再不济便是靠海的地方,真有个什么,直接搭船出海,谁也寻不见她。
但她一个人,如何弄得来大船,又如何能一人去沿海城池?
恐怕是刚做出来这些事便要被以叛国罪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