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到时,孟言真懒懒的倚靠在美人榻的香枕上,左边是半人高的雕花香案和略高一头的檀木花案,各放着雪衣娘形的红釉香炉和一束开的极好的芍药。
好端端的芍药盛放在云雾之间,越发显得鬓边簪了一朵新鲜芍药的孟言真美的娇艳欲滴。
赵妨玉被人引到孟言真对面坐着,兰叶贴心的送了两份熟水上来,孟言真一见着熟水就笑:“为了一份熟水被罚跪了两个时辰,你还真是从小到大一脉相承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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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妨玉苦笑,抱着熟水一下下的喝:“藏经殿八百年不来一回人,是我松快日子过多了,忘记了这到底是皇宫,规矩站在人上头。”
孟言真点点头,眼神略带歉意:“若只是一个张盈盈倒也没有什么,只她身边跟着大皇子,我便不好出面了。”
虽然家中托了孟言真在宫中照料她,但这样主动找上门的祸事拦也拦不住。况且孟家曾有意将孟言真嫁给大皇子的意思,也算是打过大皇子的主意,如今还成了大皇子的庶母,自然得小心避嫌。
赵妨玉明白孟言真的顾忌,孟言真也不藏私,屏退下人后,同赵妨玉细细说道:“此人并非良善之辈,我从前不知,他竟还打过娥皇女英的主意。”
“他吃准我铁了心要入宫,便想着要我将锦儿蛊惑了给他,简直荒谬 。”
赵妨玉闻言大惊,她知道大皇子脑子不好,但从未想过他还狗胆包天!孟言真的话宛如惊雷,将赵妨玉劈的骨头都要烧断了。
见赵妨玉也愣愣的,孟言真便接着道:“他心思浅显,好大喜功,最喜别人夸赞追捧,偏生又实在蠢笨,陛下这才在他幼年时便拨了南镇抚司都指挥使的儿子给他做伴读。”
“结果他可好,去年南镇抚司都指挥使没了,他直接将人家的遗孤一脚踢开,就连陛下也对此颇具微词。”
赵妨玉知道这位被踢开的倒霉蛋就是裴严,不由得唏嘘两声,当初还是同进同出的好兄弟,人家父亲的尸骨还没凉透呢就把人家儿子一脚踢开,如果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太子,她们大梁也真是不用抢救了,大家一起收拾收拾埋一块儿的好。
赵妨玉一言不发,静静听孟言真叙述大皇子。
“你当初帮妨锦拦着他,他必然记恨上你,平日里饮食走路,上值下值都注意些,不可落单,也不要吃陌生来物。”
“你是官家贵眷出身,他必不敢如处置宫女太监那般,随意毒杀仗杀了事,想来还是会在路上下手。”
“你凡事多注意些,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碰上这样的蠢货,你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