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大概是崔妈妈给大夫人哄下来了,不多时,便传出另一道吩咐。

“去把锦儿边上的屋子收拾出来,等四丫头病好了,若是无碍,便让四丫头搬过去。”

崔妈妈不赞成的声音传来:“大夫人何苦这样抬举她?四姑娘变成如今这样又不是表小姐害的,全是那钱氏自作自受,报应到她女儿身上,给些银钱贴补也就罢了,怎的还要把她带去您的院子里养?”

大夫人的声音低缓沉闷,香炉里的安神香让人平心静气,她自己也静下来不少。

还有心情跟崔妈妈细说:“一家子同气连枝,钱氏蠢笨成这样,还能指望她将四丫头教好了?”

“怕就怕钱氏教不好四丫头,出阁后连累了府里其他姑娘的名声,四丫头和墨儿只差了四岁呢。”

崔妈妈心有不甘,盯着门外罚跪的钱氏皱眉皱的能夹死苍蝇:“出阁前好好教教也就是了,横竖钱氏跑不出侍郎府,您还怕拿捏不住一个孩子?”

大夫人又何尝不明白崔妈妈话里的意思?她又怎么可能拿捏不住一个庶女?

只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国公府理亏在先,虽然有钱氏办蠢事的缘故,但一旦真传了出去,坏的只会是礼国公府和侍郎府的关系以及言真那丫头的名声。

把四丫头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来防止钱氏给四丫头养坏了,二来也是堵外人的嘴。

就算真传出去,也只会夸赞她贤德大度,四丫头因祸得福。

崔妈妈出门回清平院收拾屋子。

赵妨玉昏昏沉沉间也醒了过来,大夫人走到床边看了眼,又赏了好些东西过来。

府医把赵妨玉身上的针收走,跟大夫人禀告:“四姑娘今晚若能退下高热,便也就无碍了。”

“这番病重,若想恢复如初,还得调理上半年。”

大夫人点头离开,众人跟着如潮水般散去。

钱姨娘瘸着腿回来,抹着眼泪又哭又笑的看向醒过来还迷糊的赵妨玉。

擦汗的手柔的仿佛一团云拂过面庞:“我儿切记,到了大夫人院中,谨小慎微,万不可掐尖冒头,争一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