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定国猛地抬头看向他的父亲,口唇蠕动,却是什么话都没有问出口。
何安邦则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边哭一边拧帕子,完全沉浸在痛失爱子的悲痛之中。
何尚书向大儿子微微摇了摇头,然后继续给孙子擦拭身体,然后为他换好管家匆匆买来的寿衣。
穿了衣裳,何尚书颇有深意的看了长子一眼,何定国咬牙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何定国回来了,手中拿了几盒脂粉。
何尚书接过脂粉,在二儿子惊诧的眼神中,给他的孙子涂脂抹粉,用心修饰起来。
“父亲……您这是……”
何安邦不解的问了一句。
何尚书沉沉道:“让镌儿走的体面些……”
何安邦听了这话,就什么都不说了,只是眼泪掉得更加汹涌。
父子三人收拾好之后,才命人将尸体移入空棺。
何尚书看着那具原本应该由他百年后躺进去的寿材,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的天气虽然没有那么热了,可何尚书还是命管家买了大量的冰块,围着棺材放了满满一圈的冰盆。任谁进了灵堂,都得被冻得直打寒颤。
何安邦没忍住打了个极响的喷嚏,引来的他父亲他长兄的怒视,何安邦低下头,不敢多言语,只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他大哥的身后。
何尚书有了年纪,更受不住寒冷,他出去加衣裳时,灵堂里没有其他人,何安邦才拽了拽他大哥的衣袖,小声问了起来。
“大哥,镌儿明明是中毒而死,父亲为何不追究那万蛮子,难道叫镌儿白白冤死不成?”
“二弟,父亲自有主张,你别多言。父亲最疼爱镌儿,他不会就这么算了。只是如今……唉……说了你也不懂,你只要听父亲的交待就行。”
何定国长叹一声,拍了拍二弟的肩膀,快步走了出去。这灵堂冷得如同冰窖一般,他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