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户人家悉心将他养大,等养父母都离世后,他才循着幼时的记忆找到了高家。
不管他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回来的,曾痛失爱子的高老夫人一心认定他就是自己的小儿子,抱着不肯撒手。
滴血认亲,改了族册,就算是定了高牧的身份。
高逸心中虽有疑虑,但碍于父母,再加上没有证据,便只能按头认了这个弟弟。
这高家幼子的遭遇,倒是与方月峨的情况有些相似。
元卿停下思绪。
两人之间放着一张矮桌,车驶得极稳,桌上的茶水也只是稍稍晃动,并未溅出半点。
高牧将事先备好的茶水推过去,“冒昧将姑娘请上车,是在下唐突了,高某以茶代酒,当做赔罪。”
元卿瞳孔微缩,“你怎知——”
发觉自己言语中泄了底,她忙转头看向外面。
这番举动,引得高牧浅浅笑出声来。
待风吹散了面上的囧意,元卿才重新回过头问道:“不知二爷叫我所为何事?”
她没有问高牧是如何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高牧便也没有再提,只当是一句玩笑话。
他垂眸落在她手里紧握的茶杯上,“不必多想,只是见你孤身一人,在下又正好顺路,举手之劳罢了。”
元卿稍稍松口气,“多谢。”
说完便继续看窗外的景色。
这会儿街上人正多,马车走得慢,说话的功夫也才刚过了一条街,距她所住的客栈还有一段路程。
和一个心思不明的陌生人同处一车,虽然早有准备,但总归还是有些不自在。
许是为了缓解尴尬,高牧主动与她闲聊。
本以为将她请到车上是为了探听他们此次来余州的目的,或是绑了她做人质,以此来威胁楼家或是元家。
可他并没有谈起任何相关的话题,反而是自在地与她说话,一举一动都散发着温和成熟的魅力。
相处时的距离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不会刻意亲近,也不会显得过于疏离,言行皆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就是现代,也很少能见到这样气质的年轻人了吧。
元卿感叹着,将视线从高牧身上收了回来。
对面女子虽穿着一身男装,但言谈举止尽是掩不住的女儿家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