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巷口时,她一把挣开,褪下手腕上的镯子,用布仔细包好,放进袖子里。
姚芙瞄了瞄爹娘的脸色,上前扯住母亲的衣服唤道:“娘……”
“喊我做什么?”姚夫人拍掉她的手,把衣服捋平整,“别拽,这衣服挺贵的,烫一烫,留着下次穿。”
“你还想去?!”一听这话,姚望生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去楼府,不要去找她,拿我的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我整天跑来跑去的到底是为了谁?!”姚夫人再也压不住心底的委屈,磨得尖锐的指甲刺破衣袖,“我知道那件事还梗在你心里,可是谁能保证就跟楼家人有关?
行,你有志气,在外边受了委屈,屁也不敢放一个,叫我们娘几个跟着你受气,我们也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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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不在乎,我也可以装作没听见,可是芙儿和景知呢?我总得替他们求一个后路。
望生,我不知道你究竟在固执些什么?
长姐待我们一家不薄,每次去,她都向我问你、问芙儿和景知的情况。
她知道你从来不愿接受她的接济,就时常托了下人来问候,而且还都是挑你们不在的时候。
景知六岁的时候,生了重病高烧不退,你以为真的是老大夫大发慈悲救的你儿子?
人家现在是楼家老夫人,要什么没有,何必来讨好我一个乡下农妇,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这是她头一回发火,多年的心力交瘁已让她再无力再去争辩什么,“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管了,爱怎样就怎样吧,我累了……”
姚望生心里打鼓,他收敛了脾气,干巴巴地哄道:“别生气了,今天多挣了些,给你们娘几个买点肉吃?”
姚夫人拂开他的手往前走,“不用买了,那些钱留着给芙儿攒嫁妆吧。
等三日后开堂审案,不管吕恶霸有没有被定罪,芙儿都不能待在江州了。
总得多备些嫁妆,不叫她在婆家受了欺负。”
姚芙扑进母亲怀里,“娘,我不嫁了,我一辈子陪着你和爹好不好?”
“说什么傻话?”姚夫人终究狠不下心,她抚着女儿娇嫩的小脸叹道,“你才十一岁,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律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就算是皇家公主也违抗不了。
你还没有到不得不绞头发做姑子的地步,所以不要说这些话,知道了吗?”
姚芙擦掉脸上的泪说:“我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