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低调地行至客栈。
侍童年纪不大,骨骼还未长开,扮作侍女倒也不觉突兀。
看着小童面纱下高高撅起的嘴,宫玄留神看了他几眼,“不高兴了?回去给你点奖励,想要什么?”
听到有赏,侍童满身的别扭顷刻间烟消云散,“厨娘做的烤鱼是天下独一份,别处都吃不到,上次家主给小的……呃,奴婢尝了一口,连着几天的梦里都是那鱼呢。”
果然还是小孩子,给他个赏就光记着吃了,宫玄搭着他的手下车,说:“这有何难,回去便叫厨房做一份,单给你的,只要你把今天的任务做好。”
他拍拍侍童的手,“去找人吧。”
没等他们上楼,戴着帷帽的元卿和宫婵便已奔至他们面前,两人稍显狼狈,看来回家的路上没少吃苦。
元卿撩开黑纱,露出苍白的半张脸,“大哥,你怎么亲自来了?”
她整个人病歪歪的,全身的力气都靠宫婵支撑着,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就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精气一般。
宫玄忙让她上车,“得知五弟有难,我怎能不来?”
马车不算小,再坐两个人也不觉得拥挤。
严老提着药箱跨进车里,抬手便搭在元卿的手腕上,却被她反握住。
他收回银针,说:“有病不治?”
元卿松开他,“我又没病,不用治。”
此刻马车里只有他们几人,元卿倒也不用再伪装,索性摘了帷帽,倚在软枕上大口喘气。
虽然身上穿着男装,可是头上却是简单挽了个髻,用布巾包着,作少女打扮。
病气消散,眸子显得奕奕有神,元卿弯了眉眼,略带歉意道:“暂时想到的金蝉脱壳之法,有劳宫家主陪我演戏了。”
宫玄愣了一下,黑眸满是无奈,“我还真以为你……”
“中毒了?”元卿瞧着他,“抱歉抱歉,我确实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宫玄倒不在乎这些,只要她平安,跑这一趟算不得什么。
路上元卿与侍童换了衣服,二人身份互换。
伪装成“中毒五少爷”的侍童被几人抬上马车,元卿则坐在车外寻找机会脱身。
后边的人紧追不舍,众人不敢放松,只得绷紧了神经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