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使婆子胆战心惊地朝着晏姝念瞧了一眼,晏姝念不过是随意往她那儿看了过去,她赶忙低下了头。
头是低下去了,不过既是侯爷问话,婆子总不能不回答。
“回侯爷的话,打从姨娘到了偏院这边,伙食便是一日不如一日。进了腊月后,伙食更是急剧下降,填不饱肚子不说,送过来的都是些残羹剩饭,连口热乎的都没有。”说起这些,婆子心酸不已。
“老奴在姨娘身边伺候的时日不长,但是却也感念姨娘的心善,又想着她腹中还有侯爷的骨肉在,所以实在瞧不下去后,便去找膳房那边的人说了说。”
婆子又小心翼翼地往晏姝念抬眸瞧了一眼后,继续道:“谁知老奴在膳房那边话还未说完,便遭人轰了出来,打那以后,送过来的膳食更是一日不如一日。老奴瞧着姨娘的身形日渐消瘦,面色更是憔悴不已,老奴有心想要找侯爷给主持公道的,但是姨娘拦着老奴,生怕给侯爷添麻烦了。”
语毕,婆子弓着背跪在侯爷的面前,低着头瞧着再是老实本分不过了。
屋子里悄无声息,连呼吸声都放缓了些。
是侯爷先打破的安静,他冷着一张脸,朝着晏姝念问道:“如今府上的事务既是都在你的手中,此事你先前可知晓?”
“儿媳不知,正如父亲所说,侯府家大业大,何至于连膳食也要克扣?”晏姝念不慌不忙地对着侯爷回应道。
显然侯爷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等着她的话音一落,他的面色更是冷了几分。
“那这院子是怎一回事?便是下人房里的份例中还有炭火呢,江姨娘一个怀有身子的妾室,瞧瞧她这屋子,怎会寒碜成这样?”侯爷到底是心疼着江姨娘,所以声音不自觉加大,对着晏姝念质问道。
“寒碜吗?对于侯爷的妾室来讲,这样的屋子确实寒碜了些,但是侯爷莫要忘了,江姨娘如今可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妾室。若非她有孕在身,此时她该是在乡下的庄子里才是。”中气十足的声音自院子里缓缓朝着屋子走近,等着话音落下时,人正好踏进了屋子。
是由丫鬟搀扶着的侯夫人,她的腿脚还未好完全,所以步子迈得极为缓慢。
人一进屋,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而后走至晏姝念的身边,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