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春闱事毕

闻听此言,庆帝看向李承宗:“小胖子,你怎么说?”

瞧庆帝和陈萍萍一唱一和的样子,明显知道那些人的幕后主使,只是不想告诉他而已。

李承宗撇撇嘴道:“我能说什么,让监察院继续查呗,实在查不出来,那陈院长算欠我一个人情就行了。”

“你听见了,你欠他一个人情。”

“老臣记下了。”

李承宗:“……”

这俩老头儿是装都不愿意装一下了啊,但是为什么不愿意把名单给我呢?

李承宗懒得多想,反正这两个老硬币肯定是想借着这些人布局一些东西,他不想掺合,直接行礼道:“父皇,若无其他事,儿臣便先下去把名单抄录公布了。”

“嗯,去吧。”

……

二月二十二,道路两旁春枝渐展,枝上小鸟成双成对,正是喜气盈盈的春之佳时。

京都西侧距离太学不远处的客栈里,等着消息的各地学子都心慌慌地聚集在楼下,桌上没摆什么酒菜,因为这些学子此时根本无心饮食,将心思全都放在了打听消息上。

“也不知今年能不能考中?”

一个来自山东路的学子苦笑摇头道:“若不能中,往后这科举不考也罢。”

“允年兄何出此言?”

坐在他旁边的学子叫唐庆南,来自河西府,其面色黝黑,穿着朴素,一身青色儒衫已经浆洗得有些发白,看得出来生活比较困难,不过他心情倒是极为放松,从桌上拿起一颗花生扔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

“允年兄乃是山东路出名的人物,和佳林兄并称山东两大才子,一手策论写的极为出彩,前几日大家看过后,都赞不绝口。小弟就不行了,文字功底太差,虽自信可牧一县,但肯定是上不了榜的。”

被唐庆南称呼为允年兄的学子,苦笑着压低声音道:“往年春闱你我还不清楚?往年落榜的才学之士何其多,今年三殿下担任春闱主考,不看门第只重才学,像你我这般在家乡或许有些名气,但放眼整个庆国学子,又算得了什么?当然,我不是说三殿下担任主考不好,反而我很庆幸我大庆有三殿下,只是往后春闱,三殿下恐怕不会再担任考官,那这春闱也就没有参加的必要了,反正似你我这等寒门学子也不可能考中。”

这个学子叫孙允年,今年是第三次参加春闱了。

第一次参加春闱是不知道春闱舞弊已经成了京都官场的潜规则。

第二次参加春闱是不服气,想用才学打破春闱的潜规则。

这第三次就是不甘心了,早在上京之前,他就做好了打算,如果不中往后都不考了。

结果没想到遇上了李承宗担任主考,这在他看来既是好运也是不幸,因为今年竞争太大了。

“没想到允年兄竟如此天真。”

酒桌上,另一个读书人摇头失笑,穿着相对比较华丽,就是面相精瘦,看上去不像有福之人,或许是喝多了酒,胸中又有积郁不能发,故而说话相当大胆,冷笑道:

“允年兄、陈兄,你们当真以为三殿下给了我们一个公平的机会?你们太天真了,在这京都之中,他李承宗什么名声谁不知道。你们就不想想陛下为何选他做主考,朝堂之上又为何没有反对之声?无外乎,当今学子都知道春闱的烂事,朝堂上做做样子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侯兄,你这话我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