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大意了,在紧张的赌局中下意识朝袭来的眷族开了枪。但从对方一直淡定的态度来看,眼下这一切说不定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最开始想把顾问安插过来也有可能是想使用西装使徒所谓的“必胜法”。
“你想错了。”骨先森突然说道,仿佛看穿了学者顾问的思路。
“我们当然知道这场赌局规则有哪些漏洞可以使用,也当然可以马上就玩给你看,但是……这就失去了我们设置赌局的意义。”骨先森洗好牌将牌堆推到学者顾问面前:“我们能在这场赌局中找到的唯一乐趣……就是观察你能想到哪一步,能想得多快,以及……你会不会去这么做。”她摊开手,“这场赌局早就不是在规则中胜利这么简单了,思考时间的不对等导致这场赌局真正的乐趣远在这场赌局之上。”
“我还是想不通,你对赌局的乐趣不是输赢,那就说明你并不想要弄死我们,你只是想看我们怎么挣扎……这也说不通。只能说明你是个疯子,只有这样才说的通。”学者顾问说道,“西装使徒,你下去吧,是我的错,现在就算你故技重施我也没法制裁她了。”
“难道就不能用她的枪吗……好吧不能。”西装使徒试着拿了一下,但没拿起来。他啐了一口,转身离开:“我去门口给你守着,免得他们反应过来后也来玩这一手。”
“不用了,就算他们上来了凭你也挡不住的。”学者顾问苦笑着赶走了西装使徒。
“赌局已经失去意义了吧,从我们这边的暴徒加入的那一刻起,赌局就已经失去意义了。”学者顾问吐出一口长气,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接过扑克:“接下来我们完全可以靠使用暴徒筹码和眷族筹码来赌博,除非有人压的很大,不然我们其实没有任何办法左右楼下的局势,还是得等他们相互厮杀完成。”
“当然有意义。”骨先森将一摞筹码往前一推:“我们可以让这个游戏更加有趣。这一摞是我们这边代表十七个眷族的所有筹码,不如你压上十七个暴徒的筹码?”
学者顾问说道:“……有趣?就为了有趣?”
“当然,不然在这边干等着不是跟无聊吗。当然你想选择更稳妥地让筹码们相互厮杀也不是不行,但从你们的角度来说,利用’公平’的赌博来增加变数对被动的你们而言更好不是吗?”骨先森摊开手往后一靠,一边翘起了二郎腿一边拿起桌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橙汁喝了起来。
学者顾问沉默着在本子上胡乱涂抹了一会,然后放下了笔静静地看着下方的争斗。
“哼……果然,这次你也选择了拒绝。”骨先森托腮笑道,“本来这场赌局有趣的地方就在于这是个既要照顾上面的博弈也要照顾下面厮杀的筹码们的双层博弈,上层的输赢完全可以为下层厮杀做布局。不过既然你选择了搁置我们上面的这层赌局,那为了消磨这段时间,我们就聊聊天吧。不如换一个玩法?我们用筹码来兑换向对方询问问题的权利,而对方的回答可以说谎,怎么样?”
“你可真享受赌博。”学者顾问从骨先森的眼中看出了上面的提议只是她的一时兴起。
“因为临时起意的赌博是我唯一无法掌控的了。”骨先森说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那好吧,我压上一枚暴徒筹码。”学者顾问意识到这是一个套话的好机会,即使他暂时想不到应该套什么话,不过套话的基础技巧都是从无关痛痒的小问题开始的:“在你眼里,顾问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骨先森随口说道:“他啊,这个可怜虫在善恶的极端挣扎着,过强的同理心和刻意的理智让他每次切换到另一个极端时都会极其反感自己之前的举动。总而言之是个过于善良的蠢蛋。”
学者顾问干笑了一声:“开头就撒谎的话这赌局就玩不下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