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我们住店。”
白楚楚上前一步表明来意,这大爷才懒洋洋抬起混浊的双眼,目光呆滞开口,也没有挪窝的意思。
“八十一晚,先交押金,一百。”
他操着浓郁的黔南口音的官方话,有些发音跟老寨话很接近,七拐八绕的,听起来很有些费劲。
老人伸出手要钱,凌子越点了红票子,一共三张。
老人眉毛抖动,有些不满,起身用手比划着。
“你们七个人,一人一百就是七百。”
“七间房?不是标间么?”
顾炎不懂,出去住宿很少有单间的。
“不是标间是大通铺,我们这里都是大通铺的嘞,你们要嫌弃,可以去老乡家里借住,条件绝对还不如这边的嘞。”
见几人有些犹豫,老人显得有些不耐烦,也不想多招呼他们,赶苍蝇一般,来回扇了扇。
又慢慢坐回门口的那张竹摇椅,手里的那只收音机还拿在手里凑在耳畔。
“一人一百,总共七百,这是房费,多的麻烦您给我们搞些吃的。”
白楚楚走到老人面前,将钱包里点出的两千块,交到了老人手里。
有了钱,老人的脸色才好看了点。站起身,眉开眼笑,终于放下了手里那只宝贝收音机,在接过这沓钱之前,还微微弓背,十分激动,双手在裤侧来回擦了擦。
钱到手,老人将这厚厚一叠的钞票,死死攥在手里,又吐了口唾沫,舔舔手指,一张两张三张地开始点钱,混浊的眼睛都清亮了不少。
几个人都安静等他足足点了整整两遍之后,老人才抬眼,原本死气沉沉的脸色,有了红光,也热情了不少,招呼众人到前台一一做身份信息登记。
“走走走,跟我走。”
登记好之后,他便殷勤带着所有人前往房间。
众人带着大包小包跟着老人走进招待所深处。
这家招待所的分格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墙面上半为白,下半为绿。
墙皮脱落严重,管道裸露,地上铺的是最劣质的塑料pvc棕色地板革,踩在上面甚至还有些黏脚。
“大爷,您这一股什么味儿啊,也未免太冲了吧?”
顾炎倒是没抱怨这儿环境差,只是这浓烈的气味,着实让人受不了。
他环顾四周,总算找到了浓烈气味的源头,在走廊高悬的,没有灯罩的白炽灯下,坠着一个小小的香囊包,但看这粗糙的针脚,应该是自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