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瘦小又高烧不退的白楚楚,在孤儿院门前,徘徊来徘徊去,等到太阳落山,等到夜深人静,见到那辆气派的小轿车,就冲了上去,拦在车前。
里面那双苍老的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验货一般,反复左右地看,没过多久,便露出满意之色,同意他上了车。
他并不是抬举,坚持要把路边这个半死不活的女孩一起带走。
他被扔下车,几次三番都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拦在车前,有人下来将他一次次拎起,甩垃圾一般随手丢在路边,他总能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返回,再一次,用自己残破的身躯,坚定挡在小轿车的车前。
一次两次……有钱有势之人的时间是宝贵的。
最后的一次,这辆车没有了停下的意思,他还是伸出手,毅然决然站在前面,面对黑夜里亮如白昼的车大灯,他闭上眼侧身,却没有躲。
刺耳的刹车声后,他被撞倒在地倒在血泊里。
嘴里还在喃喃祈求着,救救女孩。
在医院的病房里,大难不死的他,再次见到这个车主人。
对方温文尔雅,笑的慈祥,也同意了,代价是,他在那栋水晶宫一样的房子里,日月不分得呆了整整一年。
他看着躺在高级鹅绒被里,依旧昏迷不醒的白楚楚,那么小,那么可怜,像他在路边捡的濒死的小麻雀。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他得知了白楚楚的病,这个无数名医拎着药箱来,终究是全部无奈叹息摇头的病,可能活不过二十岁的病。
他哭了很久,哭得很伤心。
早知道,即便是在无尽黑夜里,他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受尽折磨时,他都为了维护所剩无几的的尊严,倾尽全力不发一声。
即便,他内心清楚,越是如此,受的折磨只会更深。
那段时间,他醒着哭,睡了也哭,直到那个不断带给他折磨痛苦的人,告诉他,要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必须强大。
只有强者,才能做制定规则的人。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愿意培养他,给他请最好的老师,让他接触一切知道,而这个时候的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学习能力都多么惊人,尤其是在药理研究方面,有着超人的天赋。
那个小男孩渐渐长大了。
要想崭露头角,就要有正常的身份。
在离开的那个雨夜,他完成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蜕变:那个几乎给了他第二次重生机会,同样带给他许多屈辱的老男人,抓住刀尖,手把手教他用那把蝙蝠刀,一点一点捅进自己心窝里,直到鲜血染红了那件定制白色衬衫。
老男人死在了他的怀里,嘴角带着安详的满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