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这下面色有些尴尬了起来,他伸出手挠着后脑勺:“说了,说了,可李校尉前面一来就说需要渡河,要某提供船只,这空口白牙的,没有州牧府的文书,某守着渡口,怎么也不好让李校尉渡过河去……后面李校尉倒是说了您要来,但李校尉行迹有些诡异,某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却是没有料到赵公您真的来到此地了。”
赵韪没有在这一点继续责问李思,而是转口说道:“现在若是我要渡河的话,亦是没有文书,你让还是不让。”
“这……。”李思的面色有些纠结,但片刻后他咬牙点头应了下来:“赵公要渡河,某自然是让的。”
闻言赵韪面色略微放松了些,他不再就这渡河一事说下去,而是谈起了过往:“还记得往年你担着百人督的职位,一身好武艺,却是有些埋没了人才……”
“这要念赵公您的恩,若不是您,以我的出身,至死只怕都只会担着百人督的职位,怎么也爬不到都尉的职位上。”李思接着赵韪的话说了下去,表示出了对赵韪的感激。
“嗯,你倒记得。”赵韪面色温和的点了点头,续而说道:“说起来,你都尉的职位,也当了不少年了,现如今还是担着都尉的职位,这些年一直不得升迁……可惜老夫担着和德中郎将一职,位份是很高,权责却是不重,不能提拔你一二。”
“赵公。”李思言语有些哽咽,面色上带着感动,他感动赵韪还念着他,未曾忘了他这个寒门出身的武夫,更是感动赵韪以前对他的提拔。
感觉气氛衬托的到位了后,赵韪面色一肃:“李都尉,你想着一辈子做都尉吗……如今有一桩泼天的富贵,就看你怎么做了。”
李思虽然是武夫,但也是有脑子的,前面李异带兵来到这里,他就感觉不对劲,一来大军渡河的话,大多是走牛鞞所在的渡口,那里的渡口大而宽敞,他守的这个渡口少有大军通行,二来他坐守这里,没有收到任何的文书通知,说李异要来。李异来的突然,让他有些惊慌,致使他忘却和李异身份的差距,关闭营门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现在接着李异的到来后,赵韪这位和德中郎将竟是到了,而且听赵韪话里话外的深意,只要不是猪脑子,都知道赵韪要搞事情了,趁着益州牧刘璋不在成都主持大局的时候。
李思面上露出纠结难定的神色,赵韪要干的的事情,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他的妻子还在成都为质呢。
“李都尉,你还在想什么,大丈夫取功名富贵,就在今日。”一声厉喝从赵韪的身后传来。
李思放眼看去,前面他只关注了面前的赵韪,倒是没去观察拥簇赵韪的一众骑士的身份,只一眼,李思认出了这人的身份-三公子刘瑁。
不同于来到益州时间短,来到益州后更是少有见客的刘璋,刘瑁追随刘焉入蜀,襄助刘焉坐稳益州牧的位置,在益州一些文武心中,是被认定为下一任益州牧的人选,分量很重,益州的一些文武也少有不认识刘瑁的。
“公子。”李思不暇多想,他拱手向刘瑁行礼。同时俯身而下的他思考着刘瑁为何出现在这里,要知道他听成都来的传闻,刘瑁是处于半囚禁的状态,但见刘瑁和赵韪同行,只怕有大的变故了。
“李都尉,本公子将出镇巴郡,帐下尚缺文武,你可愿于我帐下担任校尉一职。”
“老夫可做保。”
刘瑁的话如同石蜜一般,浸润了李思的心,勾起了李思对权力的欲望,再加上赵韪的保证,李思面色动摇了起来。
只是李思转念一想,想起了在成都为质的妻子,他的面色有些阴晴不定。
片刻后,李思下定了主意,大丈夫何患无妻,功名才是最重要的,他拜服而下:“但凭公子吩咐。”
见到拜倒的李思,刘瑁和赵韪相视一笑,而后刘瑁宽慰了李思几句,更是考虑到李思的妻儿在成都为质,李思跟着他们,现在妻儿没什么好结果的情况下,说是为他寻一家士族出身的女子为妻,这让寒门出身的李思大喜过望,认定了刘瑁为主。
时间不等人,在如今成都方面不知何时会察觉到刘瑁出奔,遣人追击的情况下,渡过沱河是刘瑁和赵韪的第一要务。
决心投靠刘瑁的李思,立即勤快的动了起来,为了刘瑁许诺给他的校尉一职,他招呼着手下士卒,解开所掌控船只绑在岸边的缆绳,准备运载赵韪手下的部曲到对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