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在现代,一个商人拿着落马官员的墨宝一般。

挂出来也不是,收藏起来也不是。

左右无用啊,说不得将人被有心人在太子殿下边上说上那么一嘴,这淌平轩也就不用再开下去了。

而且,秦掌柜也只个掌柜。

哪有权利做这事,难不成自己还要倒贴工钱来抵这个亏空?

程老头依旧劝说:“不要这般死板嘛。

就说我这墨宝,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我用它换这一顿饭钱怎就不合适呢?”

“我看你啊,就是不知变通。”

二人叽里呱啦说了好一通都没说出个一二三来,还把里头睡着的许淮和给吵醒了。

秦掌柜看到许淮和就跟看到活菩萨一般,就像是小时候看到自家娘亲一般,眼神里满是委屈与求救。

许淮和:……

“东家,您看这——”

许淮和也在旁边听了一阵儿了,这会儿也清楚是啥事。

没想到这吹风机也是个贪嘴的,自上次在淌平轩吃过一回后就一直念着。

时不时来个一次。

奈何作为一个清直言官,从前也只靠着俸禄过活。

如今唯一的收入来源也没了,只剩个进士俸禄。

田地免税挂靠费也一直都是捐给慈幼院。

又不肯接受好友的接济,靠着夫人手里的嫁妆度日。

六十好几的人,堂堂前御史中丞。

正儿八经的前朝探花出身,如今居然还去给书肆抄书。

原也想去给人坐馆,奈何都怕惹了当朝太子不快,影响自家儿郎未来前程。

他也是个脸皮厚的,有些言官十分好面,而有些就十分不要脸。

他属于后者。

这不,今日吃晚饭就提出拿自己的墨宝来抵饭钱。

许淮和都想笑,这吹风机还真是个妙人

“给这位老先生抵了吧。”

“墨宝就挂到账房之中。”

秦掌柜犹疑道:“可是——”

许淮和摆了摆手:“这位老先生在下也有所耳闻,墨宝千金难求。”

这也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就连程老头都没忍住好奇打量了他好一阵儿。

“收下吧。”

秦掌柜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取过程老头手上的卷轴收下,心里还是不得劲。

东家就是太心善了,怎么如此任人吃霸王餐呢。

“你便是这淌平轩的小东家?”程老头直视着许淮和的眼睛问道,似是要将人看穿。

许淮和也不躲不避:“正是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