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极其刺眼。
穆瑾飞了一路都能忍,这会儿却突然不太能适应,抬手揉了揉。
手摸过袍子,一股子臭味,熏的眼睛发酸。
他隔着水雾,死死盯着那半截脑壳。
白显这次居然没染头发,他想,看来荒星买不到染发剂。
还是原装的头发好看,银白配红眸好看,上次那个绿色的头发太丑了,粉色的倒是还行……
“穆瑾?”,见他迟迟不动,白显动作幅度极缓的招了招手,“过来,那边晒,会晒伤。”
“噢。”,穆瑾把偌大的背包往上颠了颠,快步走过去。
军事基地被炸的只剩个空壳子,到处都是裸露的钢筋和砖石,白显挺会挑位置,在遍地的碎石里挑了块平整的水泥地,背靠的水泥柱子也没有破口。
他瘦了黑了,一长条靠坐在废墟里,没有丝毫突兀。
一身不知原本就是浅灰色,还是脏成了浅灰色的T恤,领口和下摆旧成了荷叶边,胸口处几道刀削的破口,但没有血迹。裤子是一条不知淘汰了多少代的墨绿色军服,已经褪色成灰绿,估计是几经流转贩卖来的荒星,膝盖处磨破了,被从内侧补了块儿黑布。
鞋子居然穿的还是军靴,应该是被流放的时候就穿着的,一直穿到现在。
“你……”,穆瑾在隔着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究根结底的话,其实还没在一起。
俩虫之间,不过有一个单方面的强吻,和一场撕心裂肺的分别。
“你在逃命吗?”,穆瑾挑起话题,又看向白显的腿,“腿伤了?严重吗?”
说着,他卸下背包,埋头在里面翻找。
带了两个小型医药箱,续命保命的小药丸带了足足两斤。
“嗯,逃命。”,白显或许是被他打量的不自在,理了理衣领,“没受伤,累的,歇歇。”
听他说没受伤。
穆瑾翻找药箱的手一顿,又往里掏啊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