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楼住了估摸有百十来户。
宋唯带着穆哲在角落里一处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抬手三重一轻又两轻四重的敲击了两遍。
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跟着铁门被打开,漆黑中一个约莫比膝盖高一拳的小娃娃飞扑到宋唯身上,嘴里咿呀的哼唧了几声。
宋唯进屋将灯打开。
穆哲把脚底的脏污蹭了蹭,略拘谨的走进去。
屋子比穆家老宅的厕所还小,窗户只有不到半平米还用铁丝封死了,靠窗是一张单人床,床头用废旧铁板凑了个柜子,柜子上是十几盒营养液和一包开封的压缩能量棒。床尾洗手间玻璃全碎了,只剩下歪斜的框架,能看见里面缺了盖的马桶和没有喷头只剩水管的淋浴。
连被子都没有,用仅有的几件衣服叠起来御寒。
“宋知。”,宋唯把小雌虫强行扒下来,拎着往穆哲面前递,“这位是穆哲阁下。”
宋知的情况比穆哲设想的好很多。
虫化的并不可怕。
脑门上探出来俩蕨菜似的浅金色触角,尖端像是两个小灯泡。后背拖着一双与宋唯一般无二的金色翅膀,只是更小些,颜色也灰扑扑的。手指尖有长且锋利的指甲,不受控制的一升一缩,把T恤下摆戳成了蕾丝边。
紫色锅盖头,金色翅膀,活脱脱就是宋唯二号嘛!
唯一的区别就是,小家伙的眼睛是紫色的,凶巴巴瞪着还怪吓人。
“宋知。”,宋唯小心地观察着穆哲的表情,见没有厌恶和恐惧,才推着弟弟又往前,“向穆哲阁下问安。”
小宋知泪眼汪汪的仰视了穆哲五秒,哇呜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小孩嗓子尖,比警报器还尖。
一嗓子嚎的穆哲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龇牙咧嘴后退到墙角,“不必不必,大可不必。”
穆哲自然不许兄弟俩再靠能量棒度日,旧衣服也都不要了,只把他们雌父的几件遗物收起来带上就好。
宋知哭了两嗓子,见哥哥不哄,雄虫阁下也不搭理他,抽噎着爬上床,捞了管营养液塞嘴里吸着。
犹豫了一会儿,又抽出一管递到穆哲手边。
穆哲接过,捏在手里没喝,余光扫过柜子里的能量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