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这时候和你离婚,回头别人在甜甜面前提起我,问你爸为啥离开你妈?你让孩子怎么说?让孩子怎么看我?我一辈子看不起自己。”
郎因平时各种不靠谱,关键时刻,居然靠谱。陈雨不禁想起大学时,一位教授在一堂百人大课上,说过的话,“不要成天说这个同学是好人,那个同学是坏人,一个人是好是坏,不到关键时刻看不出来,你们现在能自证是好人吗?不能,没到关键时刻,我也不能,没到生死存亡,往前一步是自由,往后一步,必须承担损失的时候。”
当晚,陈雨没有表态。第二天一早,他们如常生活,郎因做早饭,陈雨送娃上学,陈雨回到家,发现她搁在书桌上的合同被人动过。郎因本科读的是法律,后来工作中处理过无数份合同、协议,陈雨没提她之前做的爬梳,是郎因先开口的,“我看过了,合同有问题。”他的意见和陈雨的不谋而合。
家难是道关。是矛盾诞生器,也是矛盾舒缓剂。两口子坐下来梳理应对方案时,郎因和陈雨坐得近,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像合伙人开会,很久没有过了。陈雨主动约李娜见面,郎因提出陪陈雨同去,陈雨没拒绝,正如,此刻,郎因问陈雨渴不渴,他拧开矿泉水的盖子,先喝了一口,递给陈雨,陈雨没嫌弃。
“你待会儿去哪?”
“团结湖,两点见沈金金,四点见老方。”
“这么密集?”
“我想集中把问题解决,你去哪儿?”
“去下老赵单位,他之前说常年有培训,想找外包机构,我琢磨着创业。既然现状如此,我去和他谈谈,其实我还是认识一些乙方的,也知道老赵那边的需求。借别人的壳,做自己的事呗,只要能帮他把事情做起来,把培训的班子拉出来,就是赚的少了。”
“不怕说,贱卖了?”
郎因吹口气,额前的头发飘起又落下,他自嘲得笑了笑,“此一时彼一时,大丈夫能屈能伸,能卖当卖。”
郎因往团结湖方向开,陈雨提醒他,别忘了和老赵速战速决,接孩子放学的事,今天归他。郎因拍拍她手背,说放心。下车前,陈雨嘀咕,“我眼皮直跳。”“左眼,右眼?”郎因脱口而出,他的眼神透露出,他希望是跳财的左眼。陈雨等眼皮再跳一个回合,肯定地说,“右眼。”“右眼?”郎因跺了下脚,“不不不,不要封建迷信,不会再糟糕了,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