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晚,月亮如水。校园里有蛐蛐叫,组长一届中年文艺男,他望着天上造物主撒硬币似的零零散散的星,想起儿时在乡村庭院中贯通南北的银河,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的脚步明显放慢了,他站在校园中央,甚至闭上眼,享受了会儿黑暗。他从兜里摸出烟,让火星和天上的星交相辉映。
手机铃声又响,是他的妻子,一名朴实的潞城新华书店营业员。
组长迅速从文艺男切换成务实老公、奶爸状,“马上到家,十五分钟。”潞城小,没有电动车半小时到不了的地儿,除了新城区、滨湖。
组长快走几步,来到校门口,自行及电动车棚里仅有一辆车,便是他的。
车棚挨着校门,校门处几盏路灯挑着照明练兵巷的大梁,组长刚把车推出棚,两声响动,吓到他了——
第一声,实际上十声,“当当当”九声,“Duang”一声,大钟楼报时整十点了。
第二声,是人声,“刘组长!”是陈晴的声音。
“我看您没回我消息,我想着也不远,就过来看看,你们还走没走!”陈晴倒是挺礼貌、客气。
组长有点后悔没留住陈晴在总校了,这个点,这么精神,陈晴是把加班的好手啊。
他更后悔的是,刚才怎么没把卷子的图片发给她呢?孤男寡女,几点了,说不清啊。
他最最后悔的是,咋不一口回绝陈晴,卷子谁都不能看?拒绝人一定要干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