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望着他:“算你还有些良心。”
她这段日子也在不停地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把施芥领进家门,是她自己亲手领进了一个祸害。
陆建宁转身要走,施芥忽然又叫住了她,“大小姐,无论如何,多谢你今日……愿意来见我最后一面。”
施芥对自己以后能活着已经不抱希望了,今日,一定就是他和陆建宁在此生唯一的一次相见了。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不仅没能拯救陆建宁,还又一次让她和陆家身陷囹圄。
这份歉意,似乎注定要带到地底下了。
陆建宁没有回头,她还是走了出去。主要她怕一回头,就把最后一丝假装的自控力卸干净了。
施芥像是望妻石一样站着,还是牢头忍不住提醒他:“人已经走远了,别看了。”
再看也不会回来了。
施芥却像是无法接受现实一样,整个人轻轻晃了晃。
牢头都怕他受刺激过度晕过去:“你可别想不开啊。”
沈如卓走了进来,对牢头挥了一下手,让他先出去。
牢头倒是想留下来再看看好戏,可是县令大人发话,只能先走了。
“钥匙给我。”沈如卓忽然说道。
牢头愣了愣,不敢置信看过去,“大人说……牢门钥匙?”
沈如卓说道:“是。”
牢头心头直跳,但是还是从腰间解下了钥匙,交给了沈如卓。
随后牢头带着仅有的几个衙役,都离开了牢房。
沈如卓这才看向呆如木鸡的施芥,说道:“你不把休书捡起来吗?”那休书就那么孤零零的躺在身后的草垛上,可见多么不受待见。
施芥现在的样子就跟丢魂差不多:“县令大人这是在嘲笑我吗?”
沈如卓拢袖说道:“本县才没有心情嘲笑你。”
反倒是施芥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完全哀莫大于心死,这个样子怎么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