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义正言辞道:“大人,事有隐情,绝不能仅听我二叔一面之词,学生有话要说。”
“哦?”太史县令一挑眉,“听说你是一名童生,时常得夫子夸奖。本县惜才,当初你们家那点断亲的小事,师爷还给驳回。可惜了,你这一次没能考中秀才。”
苏诚被戳中痛处,神色一僵。
太史县令惋惜了一番,便对苏诚道:“你有何话要说,不妨说出来,让本县令听听。”
苏城神色一松,心情没先前那般紧张。
在他看来,县令大人提起此事,说明他对自己还有印象。当初又帮助自己驳回断亲书,想来县令大人对他的印象不会太差。
可是他心中有疑问,明明县太爷看重读书人,此前也帮过一点小忙,这会儿让他说话,为何不让他站起来说?
不管怎样,他得把态度端正了。
于是,他的神色正了正,从外表看来,没有人会想到,他一个读书人是如此的心狠手辣。
“自打三叔一家给分出去以后,二叔一直嫌弃家里农活多。他便时常去我三叔家里,求他们帮忙干农活,却每次都被辱骂驱赶。数年来,他心中早就积怨。”
“自从三叔去从军,三婶是一个铜板都没有孝敬爷奶。二叔看不过去,时常对三婶一家破口大骂。二叔他早就对家里只供我读书,而心生不满。他也很想他的儿子苏虎念书,多次提出不满的意见,爷奶都跟他说没钱。”
“学生也不知道,二叔为何会做出这等残忍的事情来。依学生猜测,大概是二叔觉得把卿宝杀死,一来能泄愤,二来就能把三婶家的财物占为己有。这样,他儿子苏虎上学堂,爷奶便不会再有意见。”
除去苏老二、陈氏和苏虎外,老苏家其余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忙不迭点头。
苏老爷子忙道:“县令大人,正是如此。老三媳妇不孝敬老人,还对老二特别不好!老二又是个私心甚重的人,时常对我们二老有意见。”
“大人,我们举全家之力供出一个读书人不容易啊!我的大孙子诚儿已经考过童生,差一步就是秀才了。夫子说,他很有希望下次考中秀才,我怎能放弃?家里的银钱只够大孙子一个人念书,虎子只能暂时不能去上学堂。”
“我万万没想到,老二心生不满就想出这样缺德的法子。我实在是太痛心了!他竟然会因为这点小事,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连苏老婆子也指着苏老二骂:“你个丧天良的!我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诬陷我们!好让自己脱罪!你可知你这是天大的不孝!老天爷都看在眼里,你会遭雷劈的!”
苏老二听到苏城的话,心中只是感到憋屈,然而在听到苏老爷子和苏老婆子的一番话后,他不仅仅是呆住了,更是震惊到无法言语。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亲,满脸不敢置信,整个人呆若木鸡。
原先出卖全家人的那点愧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只剩下满腔的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