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德绵见苏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在那儿狡辩。他以为自己表面有多么正人君子,背地里做的肮脏事没人知晓。
可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无论是他的冷眼旁观,还是故作把脏水泼到苏老婆子身上,又或是说的道貌岸然的话,这都不影响一些明眼人对他的观感。
很多人晓得,苏老爷子就是一个心术不正,心歪到墙根里去的老头子。
陶德绵忍不住说道:“如今说啥都没用,且不说远的,就说近一两年吧。正阳叔建衣冠冢时,许婶婶一家最艰难的时候,我阿爹阿娘和阿爷阿奶都去帮忙送葬。你们老苏家的人,大大小小的,没有一个出席。”
陶德绵顿了顿,道:“都说死者为大,无论你们有什么不得已的事,不能去,不能搭把手,也该过问一二,万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这不是亲人所为,大家也能瞧出,你们对正阳叔一家的心,不是好的。”
陶德绵为人十分年轻,没有大人那么多弯弯绕绕。说话有些直,却也是事实。
并且,他是童生,今年还要考秀才。读书人说话,在泥腿子的心中颇有分量。
有些正义的村民跟着扬声劝道:“苏老爷子,就放过他们,断亲吧!我瞧着你们对许娘子一家没有丝毫照应,还时不时的去扒拉人家孤儿寡母的东西。亲人不是一味的索取,而是互相照应。既没有照应的情义,何苦紧抓着人家不放?!”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人站出来说话。
“正是这个理。既不照应人家,又不肯断亲,不会是担心以后没能占许娘子一家的便宜吧?就像以前的苏老三一样。可是许娘子一家比你们家穷多了,你们若仍存有这种心思,可真是说不过去。”
“做个人吧!让人家安安心心的生活,不会整日里担心被你家婆娘换着法子卖掉孩子。”
“……”
村民们的指指点点,再次使苏老爷子想起去年在许娘子家,逼迫许娘子她们去给他们收割稻谷,交出地契的那一天。
苏老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火冲脑,他一拍大腿。
“断亲就断亲!但是你给我记住了!你对不起我家老三!我家老三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娶了你这么个娼妇,是我儿子的不幸!也是我的孙儿孙女的不幸!”
许娘子冷笑连连,好一个贼喊捉贼!但只要能与老苏家断个一干二净,她被他骂一两句又不会丢一块肉。
“老头子!你作甚!不能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