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促狭,原封不动照搬母亲的话,一字不差,听得国公爷何止欣喜若狂,简直浮想联翩。
高兴的上窜下跳。
具体表现为上朝找前夫哥的事,给前夫哥使绊子,更得劲了。
这天照例问候问候前夫哥,男人下朝后,大刀阔斧,步子迈得极快。
后头蔫头耷脑,如同斗败公鸡的冷思谦摸不清前因后果。
还在那慢慢腾腾,琢磨自己哪天不长眼,无意开罪了权倾朝野,皇亲国戚的国公爷。
无视状似好心,实在看热闹的同僚看似热心的问候。
苦着张脸的冷思谦真真觉得,自打他和离之后日子没一天好过。
家事不顺,公事繁杂。
这两天也不知为啥吏部那边儿屁事好多。
他作为吏部郎中职责便是考定核实文官的资历档案,辅助调动各地官员的升迁。
这两天上头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要求清查历年官员的资历档案。
所有人,历年的,作为负责这一块的吏部郎中,冷思谦眼下青青发黑,熬的形容憔悴。
往年依稀的几分挺拔,如今跟颗蔫了吧唧缩水的老菜帮子似的,干瘪的叫人不忍直视。
老菜帮子回了府,屁股还没坐热,管家害怕逮不到人,飞速前来汇报。
府里倒也没别的事儿,只一件,家里四姑娘出嫁,嫁的又是定远侯府。
嫁过去还是正妻填房,嫁妆少了不好看。
“老爷婚嫁大事老奴实在拿不定主意,您看?”
老管家这些日子头发不知熬白了多少根。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往日后宅的迎来送往,主母一声令下置办的妥妥帖帖。
而今主母一走,撂下那么一大片烂摊子。
老爷暂时没有迎娶新主母的打算,后宅总不能让妾做主,老管家无奈挺身上台。
他和桌子后面的冷思谦相顾无言,惟有泪两行。
冷思谦以前从不体谅夫人的难处,只是那苦头落他头上,如今苦头吃够了。
老爷子越发怀念妻子的好。
官老爷无暇面对生活的一团乱麻,他不堪重负闭上眼,叹了一口气。
像是对某种倔强的妥协,然后老管家就看见老爷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