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钰儿只勉强与冷家一家子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这些年她早受够了冷家一家的薄情伪善,她也做不得贤妻良母,白白受那窝囊气。
虽生了一儿一女,三十余岁的人了,这个时代儿女若是成婚的早,恐怕早做了祖母。
可她的性情还是十多年如一日的火急火燎,跟大自己十多岁的老逼壳子呛声,声音之嘹亮直冲冷府三里地。
“老匹夫你还要不要脸,亲生女儿你都卖。”
“我看你也不用做官了,不如脱下这身官服,牙行当牙婆,专干这档子伤天害理的破事算了。”
冷老爷子文官当了多年,嘴里除了冠冕堂皇的之乎者也外,啥时候直面这等粗俗的言语。
瞧着对面敷粉敷得鬼哭狼嚎,嗷呲一声,呲牙咧嘴的血盆大口张开,森白的牙齿。
这些只是开胃小菜。
随着身躯抖落的铅粉依稀可见,面目之惊悚,神情之可怖,半点不见妇容,妇德。
不忍直视,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了好半天憋不出话的冷老爷子,又一次后悔往昔。
当年就不该听他娘的话,娶了这么个泼妇。
“我也是为晴雪好,偌大的京都随便掉下鞋子,鞋子的主人都不是一般人。”
“我只是个小小的京都五品小官,雪晴又是填房所出,不出意外未来夫家身份不显。”
“与其下嫁耕读世家的举子,委委屈屈潦草一生,不如嫁给侯府世子做填房。”
“虽说出去不好听,可到底是正头娘子,一进门就管家,又有前头她姐的面子照拂,也不算委屈了晴雪。”
听着耳边形似人形,不说人话的老畜牲,谆谆教导的语气说出来的鬼话。
双手叉腰的贺兰钰儿险些维持不住表面犹如薄冰的冷静,胸膛几番起伏,几欲炸开。
怒目圆瞪的贺兰钰儿十多年相处下去,单知道老畜生不是人,没想到他那么不是人。
“你们老冷家上辈子做了多少孽,你惦记小姨子,你闺女惦记自己妹妹。”
“冷晴芸从小到大不是自持嫡女身份,看不起我这个填房的继母吗,怎么事到如今不要脸不要皮,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儿。”
“真当我跟她母亲一样,跟她一样冷血无情,狼心狗肺。”
话毕她冷冷嗤笑,眯眼嘲讽打量眼前的老不死,吹胡子瞪眼的古怪模样。
两人夫妻关系比纸还单薄,自打生了一对儿女,在冷家后宅站稳了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