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程攸宁心里愧疚

程攸宁的眉毛死死地拧着,一脸苦相地回答道:“我娘早就放过狠话了,如果我再敢随便放火,她就要打断我的腿,然后把我扔到咱们家的祠堂里面去罚跪!我今天放了这么大的一把火,肯定算是犯了大错。小爷爷,我今天是不是干坏事了?还是很大很大的坏事?”

万敛行面色凝重地说道:“孙儿啊,这世上的好坏对错岂能简单地一概而论呢?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是受小爷爷指使的。你烧掉的是敌人的粮草,要知道,这些敌人之所以储备那么多的粮草,其目的就是为了攻打小爷爷,攻打咱们奉乞。而且,你所看到的那些敌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他们集结起来的大部队还在后面。一旦让他们成功攻入我们的奉乞,那后果可绝非仅仅是攻城略地这么简单而已。到那时,咱们城中的百姓必然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到处都将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的惨状!难道你真的希望见到这样凄惨的场景发生吗?”

听到这里,程攸宁使劲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孙儿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现在孙儿明白了,孙儿虽然干的是坏事,但却是利我们奉乞的好事。”

万敛行满意地点点头,眼中流露出赞许的神色,缓声道:“孙儿说得一点不错。你能有这般觉悟,实在难得。你是个好孩子,你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是自然好,只不过,这世间善恶对错不能等量齐观。”

程攸宁若有所思地伸手摸了摸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轻声呢喃道:“既然如此,看来这对错是具有两面性的,而得失同样也是如此。如此一来,孙儿心中的份愧疚之感也就没有那么强烈了。”

万敛行轻轻地拍了拍程攸宁的脑袋,安慰程攸宁说道:“孙儿啊,不必感到内疚,这一切都是小爷爷我指使你去做的呀。”

就在这时,那个向来最能捧臭脚的乔榕凑上前来安慰程攸宁:“小少爷,你可真厉害,皇上交给你的任务这么艰巨,你竟然那么快就得手了。别说敌人的粮仓戒备森严,就是敌人的大营我们这些人也没本事靠近半步。”

程攸宁认真地思索他今天的所作所为,眉毛又不自觉地拧到了一起:“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只是路途稍微有点遥远而已。他们的粮仓隐藏在他们阵营后方大约五里的地方,我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不过嘛……说到底,我干的还是一件坏事。”

乔榕连忙安慰他说::“小少爷不要这样自责,你这是在为奉乞的百姓做好事呐!这里离我家比较近,我们村子如今也好多人了。如果让那些敌军成功攻打进村子里来,那我们整个村子都完了,老人孩子都得没命。”

程攸宁闻言眼睛忽然一亮,拧在一起的两条眉毛舒展开了,像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似的,脸上还露出点欣喜:“真的吗?如果真是如此,那我今日之所为倒也不算是太坏的一件事情了?”

乔榕用力地点点头,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当然不算啦!小少爷想想,如果任由这些敌人攻打进来,他们肯定会屠杀百姓,抢走我们的东西。到时候,我们将无处藏身。正所谓我们不杀敌人,敌人就会杀我们,所以小少爷烧掉他们的粮草实际上是削弱他们的兵力,是好事!”

程攸宁一听乔榕分析的条条是道的,句句在理,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心情看着明显好了起来。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一直盯着程攸宁看的沙广寒突然发出一阵嘿嘿的笑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程攸宁身上,就像老父亲看儿子一样,脸上还堆满的笑容,说出的话更是惊人:“贤婿呀,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啊!你这可算是帮了岳丈一个大忙啦!”

听闻此言,程攸宁不由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有些迟疑地说道:“沙将军,您现在就这样称呼我为贤婿,会不会为时过早了些呀?”

然而,沙广寒却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说道:“不早不早,一点儿都不早!你呀,迟早都会成为我的贤婿,我永远都是你岳丈。”

面对沙广寒如此笃定又热情的态度,程攸宁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才好。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几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任由沙广寒这般称呼自己。

就在此时,沙广寒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儿子沙跃进,语气亲切地吩咐道:“进儿,赶紧去派个人去看看,给你妹夫蒸的蟹子熟了没有?”

程攸宁听到这话,双眼猛地一亮,还从万敛行的怀里一个纵身便跳了下来,急切地追问道:“蟹子已经开始蒸上了吗?”

“哈哈,当然已经蒸上啦!贤婿您刚踏入这大营啊,我就命人蒸上了,要不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能吃了。”

随胆随口问了一句:“那姜茶可有煮好?”

沙广寒道:“早就煮好了,不仅如此,我还命人温了好几壶酒,备了一桌好菜,一来给皇上接风洗尘,二来给我贤婿庆功!”

一时间,大营里面的气氛变的热闹而喜庆。众人纷纷忙碌起来,将一桌桌丰盛的酒菜摆了出来,那种大敌当前的紧张感一下松弛了一半,还有万敛行的秘密到来,给这里是士兵带来了极大的鼓舞,此时整个营地都充满了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这边的大营好酒好菜的开始庆贺,而敌方的大营此刻就是一片狼藉、混乱不堪。

一场大火烧毁了他们所有的粮草,火势凶猛异常,起初他们还齐心协力地舍命救火,到后来火势大到他们无法靠近,大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偌大的粮仓被大火无情地烧毁。滚滚浓烟遮天蔽日,方圆五里都被浓烟笼罩其中,让人难以喘息。这里囤积了他们三个月的粮草,一场大火烧的颗粒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