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丰田眼见这小兄弟放松了警惕,抱着闺女坐在旁边的大石头上,继续道:“小兄弟,别紧张,我只是想来提醒你,你不能给你娘直接喝河道里的水。”
“你娘看起来身体不好,这河道里的水如此浑浊,要是里面有点什么脏东西,你娘喝了,恐怕得出大问题,而且……”
许丰田拖长了声调,将这家人略微紧张的表情尽收眼底,心里满意道:“你们这一家子老弱病小,最好也不要直接喝河道里的水。”
“那…这位叔,小子姓周,您叫我一声周大就好。”周大拱手弯腰,请教道:“您有什么好的法子?”
许丰田连忙一只手抱娃,另一只手将周大扶起来,热心肠道:
“周小兄弟,你们要是等得及,就先将水沉淀一会,再用水烧开了喝,要是你们等不及,可以直接将水烧开,等一会儿水就清亮了。”
许丰田用他娘经常念叨的话做了筏子,顺带还夸大了一番。
事实证明很有效。
“叔,真是谢谢您了,没想到这逃难路上还有您这样热心肠的人!”周大一边示意弟弟妹妹去烧水,一边与许丰田寒暄起来。
“害,我也是做父母的人,你看起来与我大儿子一般大,却要做家里的顶梁柱,拖家带口的去逃难,就费嘴皮子的事,能帮自然要帮!”
许丰田一副动了恻隐之心的模样,却将话题不着痕迹的往逃难上引。
周大没有怀疑许丰田为什么知道他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他们村都在埋锅做饭,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只有他们家,没有青壮,就他一个人带着弟弟妹妹来来回回的忙着。
周大一听逃难,心情低落几分,再开口时已经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叔,不瞒您说,我家原也不是这般老弱病残,在周家村也是一户中等人家,可就是因为家里长辈前日去了一趟幽城,家里就落到这般田地,都是那天杀的郑国军!如果不是我们村连夜赶路,还不知…”
说到这,周大眼神充血,脸色青白,紧紧的盯着某一处,拳头上青筋暴起。
许丰田微叹一口气,拍了拍周大的肩膀,安慰道:“周小兄弟,如果不是战乱,我们何必背井离乡?不过叔要劝你一句,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叔!多谢你!我会好好活着的!照顾好娘,养大弟妹!”周大重重吐了口气,恢复了镇定,虽然面容青涩,但眼神坚定。
这种人芩诗见过很多,突遭大变,一夜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