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的资料都在这里?”司徒炘的视线离开文件,锐利的双眼转到了大官令的脸上。
“是!下官确实按照太子殿下的吩咐,将皇朝五十年正月到兰月的文件全都带过来了,一件都没漏。”
“那么……把前一年、后一年的资料也一起送过来。”司徒炘想了想,决定将查询的年份加长。
“是。”大官令领命后迅速离去。
不对!他记得很清楚,从御书房里取出的信函,上面的日期明明是皇朝五十年四月时的事,但他在太府院的记录里,却查不到信函里这笔款项的支出。
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时间不对,或者自己查错了方向?
司徒炘低头沉思,缓缓地绕着书桌踱步,就在他不经意抬头看向桌上书册时,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依照月份编列成册的资料,刚才在翻阅的时候并无任何不妥,然而一旦将所有的册子叠在一起,就会发现其中三本册子边侧的地方颜色不同!
那地方的册子编写得十分完整,太子殿下千万别忽略了某些册子“特别”选用的纸张喔。司徒炘的脑海里霎时闪过老史官提醒的话!
司徒炘立刻坐回书桌前,直接取了记录四月份的册子检查,发现这本册子里一共有三张稍微偏白的纸张——这表示,有人将旧的纪录删除,再用新的纸张填写了假的资料上去。作假之人虽然已经选了几乎相同的纸质,但编写制作的时间毕竟不同,从书的侧边还是能发现它的不同。
司徒炘紧紧握着册子,双眼因为发现新线索而发亮。
就在这个时候,大官令气喘吁吁地捧着资料进来,他手上的东西还没放下,就听到司徒炘问道:“编写这份册子的人是谁?现在人在哪里?”
“嗄?”大官令愣了一会,十分不确定地回答。“这个……下官才到太府院不久,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太子殿下可以到御史大夫那里,或许可以查出十年前在太府院任职的大官令是哪位。”
“好,这些资料你已经可以放回去了!”司徒炘“刷”一声站起,快步往外面走去,迅速上了软轿,打算回头再找老史官将事情问个明白。
然而当司徒炘再次转回史馆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几名史官,却再也找不到方才那名老史官了。
“方才留在馆里那位老史官呢?”司徒炘心里着急,直接抓起其中一人追问。
“呃……老史官?下官不知道殿下问的是谁!”年轻的史官抖呀抖的,完全不明白太子殿下在找谁。
“不知道?”司徒炘怒瞪着史官,语气十分不悦。“他年纪大约六十几岁,身上穿着和你们一样的灰蓝色袍子,还留着一把白胡须!”
“回殿下……史馆里任职的史官全部都在这了……完全、完全没有殿下形容的老人家!”那名史官虽然害怕,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
“没有?”司徒炘双眼危险地眯起,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伹眼前这群人又不像是在说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确实……确实没有。”史馆内所有的史官神情都很紧张,不明白太子为何突然出现,还要找一个史馆内不存在的人。“史馆内年纪最大的史官今年才五十岁,但是他并没有白胡子!”
“真的没有?”司徒圻松开手,脑筋迅速转动着。
如果这些人没有说谎,那么方才的白发老者又是谁?他假扮史宫的目的何在?他似乎刻意要将某些事情泄露给自己,那么他真正的身份是谁?
司徒炘一时之间毫无头绪,最后决定还是到御史大夫那里走一趟。因为全国官员、还有王宫里所有人员的资料,全都详细登记在御史官的名册里,就连他想要查询的太府院、有权力篡改纪录的人也登记在里面,只要再走一趟御史官的地方,就能查到所有需要的姓名了。
“死了?”当司徒炘直接从太府院赶到御史官办公的地方,却从御史大夫那里得到了让他震惊不已的消息。
“是。”年约五、六十岁的御史大夫专心地翻着册子,详实地回报司徒炘的问题。“殿下问的人名叫张为宗,他于皇朝二十四年五月进入太府院,皇朝五十年五月的时候,突然得了一场急病就去世了。”
“那么接替张为宗的人呢?现在在哪里?”司徒炘急问。如果张为宗死了,那么替换的人很有可能就是篡改资料的人。
“这……多半都还留在太府院吧!”御史大夫不用翻本子,就直接回答。太府院里多半是半退休状态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