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
少年微微地低下身子,渐渐地倾靠在他的腿旁,像只呜咽着的小兽。
“很冷,哥哥。”他喃喃道,声音跟在梦中一般虚幻。
轻飘飘的,如一无所依的浮萍。
里德尔眨了眨眼,有一瞬间竟然不敢直视塔纳托斯的目光。
世界上有两种不可直视的东西:
一是炽热的烈阳;
二是隐秘的人心。
可偏偏塔纳托斯就是把两种都杂糅在了一起,他捧着一颗血淋淋的炽热心脏,央求着、胁迫着要里德尔收下。
暗红的血液从他的指缝中一滴一滴落下,每一滴都带着无法忍受的热度。
一如他在生命尽头时许下的那个炽烈的愿望。
里德尔仿佛被无形的东西灼烫般突然撇开了手,整个人向后靠在了柔软的椅背中。
他的嘴唇动了动,最后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然而塔纳托斯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脸色竟然露出了清浅的微笑,将手伸入口袋,取出了一块熟悉的东西。
他将它放入里德尔的手心,温凉的外壳竟有一瞬让里德尔抽搐似的颤抖了一下手。
“不要再丢下了,哥哥。”
他缓缓站起身,轻声说道:“被遗弃的东西,总有找不到的一天。”
里德尔握紧手中的怀表,生锈的表壳磕在他的手掌心,带来一阵细小的尖锐疼痛。
塔纳托斯站直身子,看看窗帘缝中透露进来的淡淡月色,转头朝他开口。
“今晚我可以和哥哥睡吗?就像小时候一样。”
里德尔捏着手中的怀表不知道是没心思听清他说了什么,还是真的动摇了内心,竟然在沉默一会儿后回了一句“随你”。
塔纳托斯弯弯眉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