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安静地沉睡在中央的那道床上,周围四方框架上的床幔垂落下一半,只能隐隐看见他落在外面的手。
忽然那只搭在被面上的手指动了动,偏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异瞳随着掀开的眼帘慢慢暴露在空气中。
整间屋子里昏暗的光线有助于他尽快适应长久黑暗的视野,塔纳托斯试着动动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
尽管视觉已经告诉他不会再往下落了,但是身体上的剧烈坠落感还没有完全消散,以至于他头脑开始产生另一种坐船一般的晕眩感,胃中的东西止不住要反上来。
就在这时,床幔外突然伸进来一只拿着水杯的手,见塔纳托斯晕乎乎地半天伸不出手来接,它的主人颇有些粗暴地把水杯就往他的嘴边怼去。
深受晕眩感毒害的塔纳托斯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就这样就着他的手乖乖地把水喝了下去。
不过对面明显是一个不太会照顾人的家伙,一趟水喂下来被子上至少被洒上了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一从塔纳托斯的嘴边流出去,真正喝下去的只有杯子里的一丁点。
“我觉得,我还需要一杯。”塔纳托斯啪得向后一倒,靠在床头上半闭着眼睛继续抵抗头脑中的强烈晕眩感。
水杯被撤回去,啪得一声被重重地放在了床头柜上,丝毫没有再动的意思。
塔纳托斯费力地睁开一点眼睛,望着黑色床幔外若隐若现的身影可怜兮兮似的说道:“可是我真的很晕,这点不够,哥哥——”
仿佛是话里的哪个词打动了外面的人,黑影沉默了一会儿又拿起了那个水杯。
但仅仅是拿起来而已,他似乎还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水壶,最后毫不犹豫地利落转身,带着杯子直接打开门出去了。
塔纳托斯听到关门的声音还抬头来看一眼,结果发现他人是真的走了!
预判滑铁卢——难不成他离开不到半个月哥哥已经变成他他不了解的模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