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创造出魂器时,你想到的是谁?”
是尖酸刻薄的沃尔夫人,是被他杀害的桃金娘,是对他各种怀疑的邓布利多,是他的追随者,是他自己?
还是沉沉地永眠在枯黄的树下,月光也不会眷顾停留的、永远睁不开眼的……
卡尔。
他的喉间仿佛被石块哽住,模糊的世界里只能依稀听见塔纳托斯在他耳边轻轻说出那句咒语。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就算是温热的呼吸,边缘却也还是寒冷到让人思绪冻结,神使鬼差般,里德尔重复出了那句单词。
那一瞬间,清澈动听的鸟鸣在所有人的头顶响起,遥远得像是来自久远久远的过去,叮叮咚咚的铃声又一次在新年的前头开启。
当他们抬起头时,两只银色的荆棘鸟拖曳着它们火焰般的璀璨尾羽,细钻般闪耀的群星从它们的尾羽后飘散而出,编织出一片闪闪发光的星河。
在那刻,没有什么能比它们更加华美与珍贵的了。
两只交叠而飞的荆棘鸟就像是阿芙洛狄忒眼角下悬而未落的泪珠,纳西索斯手心中盛放的层层叠叠的浪花。
它们在空中盘桓一圈,最后双双振翅飞向了窗外的夜幕,在忽然之间又消散成一片又一片的细雪。
乐曲与时间都静止在此刻。
“那是——”
邓布利多茫然地望着再不见踪影的守护神,一种比何时都要更重的荒谬感占据了他的思维。
比梦还要虚幻的,另一只荆棘鸟。
当他再看向舞池时,那里早已不见塔纳托斯和里德尔的踪影。
……
比溺水时还要充盈的窒息感充斥着塔纳托斯的所有器官,互相残杀的血腥在他们之间疯狂地流动着。
比暴虐更加恐怖的杀意在里德尔猩红的眼瞳中加叠,他的指尖甚至深深地嵌入了塔纳托斯的皮肉之中。
然而塔纳托斯只是在晕眩的间隙丝毫未松口地咽下了口中丰盈的血液,嘶哑地哼笑出声,溅出的鲜血滴落在他的脸上,从他的嘴角旁划下一条又一条血迹。
它们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衣领之间,深深地浸入那片血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