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叫他直接滚。】
戈黎尼娅没理他,哈哈大笑地顺着影子跑掉了,只留下塔纳托斯一个人在床上等庞弗雷女士回来。
等等,或许不应该说是——一个“人”。
一道稍微脱离青涩却又没有步入成熟的少年音在他旁边响起,一字一句清缓得别有一种贵族腔的华贵调调。
【你平常就是这么管制属下的?】
他的殷红的瞳孔微微转动,扫过桌子上的被咬过一口的苹果,那双不同于一般人类的双眸瑰丽得如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只是单单观赏着就让人从心底产生一种想要深深占有的欲望。
他似乎嫌凳子太过简陋了,将它变成了一把椅子。
今天阳光正好,暖暖地斜射入透明的窗户,温和地洒在懒懒地翘腿坐在椅子上的汤姆·里德尔身上。
塔纳托斯原本绷着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连眉眼都透露出一种少见的温柔,【那哥哥要帮我吗?】
一个简单“哥哥”不知为何被他说出千回百转的蜿蜒感,就像是小钩子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过他。
汤姆却像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样,皱着眉嫌弃地上下看了看他,随即抱胸看向了旁边。
【没有用的废物。】他的语气自带一种目空一切的傲慢,连那双眼睛里都是令人感到恐惧的冷血,仿佛所有东西都只在他眼中分为可利用与被废弃两个种类。
由内而外的压迫感几乎是时时刻刻挑战着人的神经。
但是塔纳托斯只是像猫崽一样翻出柔软的肚皮,朝他露出一个毫不设防备的笑容,【哥哥一直都这么说,但是到头来还是得帮我不是吗?】
就像是蝎子伸出了蝎尾,毒蛇张开了毒牙,致命的毒液在针尖摇摇欲坠,他轻轻上挑的尾音仿佛藏匿着无限的渴望与威胁。
悬停的箭矢正一刻不动地直指汤姆的心脏。
那种浓烈又有力的无形联系从塔纳托斯的身体中蔓延而出,一直连接到汤姆的身体中,如同是来自母体的不被剪断的脐带。
他笑得温柔又放肆,甚至带上让人恼怒的玩味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