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之间仅仅是几米的间隔,却让埃尔维斯觉得下一步就是深不可见的天堑。
他一直都是这样,埃尔维斯。
他对自己说。
之前抱着目的去抵抗又顺从地接近他的时候不就感受到了吗——他一向将所有人都排除在世界之外。
只是从来没有这么深刻过而已。
荆棘鸟啊,一种善于忍耐孤独与痛苦、永远忠诚而坚定的神话生物。
你比我痛苦吗?
你跟我不一样吗?
“一点小事而已。”他勾起嘴角,又露出那个熟悉的、软和的微笑,仿佛毛毛狗翻出了肚皮。
他踏出脚步。
走廊上那么安静,只能听到鞋底跟瓷砖的碰撞声和清浅的呼吸,外面是淅淅沥沥连成线的小雨,宛如一条条闪着星光的银丝般垂下,编织着天空和大地的梦乡。
他低下头,一边将脖子上挂着的黑色项链解下一边向少年走近。
“拿着它吧。”
小巧的告死鸟悬挂在半空中,塔纳托斯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上面那道浅浅的划痕。
它就这样落入他的掌心,带着前主人的温度,比他的手心更加灼热。
就好像他握住的不是一个挂坠,而是一团微微颤动的火苗。
“握紧。”埃尔维斯伸出手,将塔纳托斯拿着项链的右手手指推入,虚虚地包裹住它,“送给你了哦。”
灰头发的少年歪着脑袋看他,有些长的发丝垂下来,发尖若有若无地触到了他的手边,带来一点细碎的痒意。
手里的告死鸟明明是圆润的轮廓,塔纳托斯却感觉到了尖锐的疼痛。
那不是属于他的。
“告死鸟……带来死讯。”塔纳托斯低下头仔细端详着,Tom也静悄悄地探出脑袋。
埃尔维斯眨眨眼睛,浅浅的酒窝重新在嘴角显露,“是的,你的信使。”
是的,你比我痛苦,你跟我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