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迫不及待、是如此虔诚又如此放纵地翻开这本日记,就好像他将要从中窥视出那些曾经只属于他的哥哥的辛秘。
——现在也将属于他——只属于他们两个……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属于戈黎尼娅的唾液被涂抹在这片笔迹的最下侧。
有一道看上去极为稚嫩的笔迹逐渐显现。
【卡修斯·马沃罗·里德尔】
塔纳托斯的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仿佛溺水。
这就是我回来的理由,不是吗?哥哥,我们生来就不可分割……
他痴迷地用指尖轻抚过那串字母,翻过一篇又一篇简短的日记。
言不由衷的遣词造句,虚伪狡猾的语调字迹——从一年级到七年级——一步一步走出无能为力的幼年。
也一步一步,走出他的世界。
“Brother……”一声不明显的喟叹缓缓落下。
我该怎么唤回你呢,我的哥哥,我的半身……
他拿起一旁用来裁信封的小刀,随手在指尖割开一道口子。
有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最后滴落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一大片的血污。
但是很快,那些血迹像是消退的隐形墨水一样神奇地消散在了纸面。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又或是无数个呼吸之后……
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本笔记本就这样安静地瘫在桌子上,就仿佛只是一本再简单不过的一本日记。
连同着那个属于卡修斯的名字也开始消失。
没有魂片,没有魂器,一切都是好像是他的臆想。
你怎么敢如此固执地确定这本笔记本承载的几分之一的他自己会选择你,抛开一切地去信任你,塔纳托斯?
他这样回问自己。
所有情绪都瞬间冷淡下来,翻涌着的黑湖冷得像是结了冰,连带着滚烫的血液都似乎一寸一寸冻结起来。
那些因为兴奋而滋生的绯红从他的眼角飞速褪去,他低垂着头,眼里是无尽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