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能在赌局上玩死他们,那就只能动用最后的杀招。
他已经在军舰上安排了大批火药和汽油,他要这些人死,要这些人绝望地死。
他的妒火、他的耻辱,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为了那一丝生的希望自相残杀后,仍旧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
陆浅说得没错,这是他的主场,这是他的游戏,他想什么时候结束,才能什么时候结束。
他想让谁死,谁就必须死。
Rex抬起手,做了一个拍手的手势,脸上的表情不屑极了。
这女人有点脑子,但明显不够。
一声令下,周围的机枪警备呼呼啦啦冲上前来,将在场之内的所有人都包围起来。
每个人的身边,都围着至少两个枪口。
黑压压的枪支与人群,无疑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腐朽的海草味和火药味继续弥漫着,越发地浓郁。
Rex悠哉地坐在椅子上,镇定地看着所有人,他拿起桌子上的解毒药剂,懒懒地把玩着。
“你太自作聪明了,绝对的武力面前,你的小聪明又算的了什么呢?”
“你们在这慢慢玩吧,”他随手将药剂朝地上一丢,歪过身去看了程翊一眼,笑着挥挥手,“永别了,我亲爱的弟弟。”
L家族以后、永远,只会有他唯一一个家主。
陆浅眨巴眨巴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事一般,小呼一声,歪了歪头。
“哦对……”
她睁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看着Rex。
“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Rex起身的动作明显愣了一下,轻轻一挑眉,“什么……?”
“老大!”
突然,一声激动的呼唤从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雷雅和青狸双双出现在看台边缘。
雷雅双指并拢,朝陆浅做了个手势,笑得满面灿烂,“报告老大!弹药全部拆除完毕。”
青狸双手环胸,“机油也都处理掉了。”
青狸学着江栾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果然在空气中闻到了一丝异样的味道。
小主,
虽说这么大型的游轮,机油的存储量不会低,但是为什么空气中会同时存在机油味和火药味?
这种低级的错误,怎么可能会出现?
原因只有一个,有人刻意为之。
在他和雷雅的排查之下,发现Rex果然在这艘船上各处安装了炸药,还有机油。
陆浅收回眼神,缓缓扫过面前的一众黑衣保镖,“你们的家主,想让你们跟我们一块死。”
周围的黑衣保镖们听到陆浅的话,无不面面相觑。
“不敢相信吗?你看看他是怎么对那个男人的?你们觉得他会对你们手软吗?”
陆浅扬扬脖子,指向刚刚索罗死掉的地方。
众人不禁咽了下口水,那可是L家族的次席,他们这些人和他比起来,连蝼蚁都不算。
陆浅笑着起身,扒开离她最近的那个枪口,问道:“所以你们现在,还打算为他卖命吗?”
Rex四周巡视一圈,在场的所有人,他现在已经没一个指望得上了。
他当机立断,试图从凳子上窜起,却发现自己的左手被死死禁锢住。
他低头一看,他的左手不知何时,被一条银白色手铐死死地拴在桌腿上。
他死命地朝外拉着,他得跑,他必须要跑。
“庄家,游戏没有结束,不能擅自离席。”
肩膀传来一阵强有力的按压,Rex整个人重新跌坐回去,同时洛奇苍老但儒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洛奇……”
Rex睁大一双眼,惊恐万状地看向洛奇。
洛奇先生眼睛里的,幽蓝的颜色中翻滚着火苗,他的表情仍旧平静,只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他不能违背家主,但此刻,他不是管家,是安格的教父。
陆浅笑着看向Rex,手中悠哉地晃着手铐的钥匙,“你以为,我跟你拉扯这么久,是在陪你过家家吗?”
Rex的喉头不由得一梗,连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肾上腺素飙升带动着心脏剧烈跳动,腥气都跟着从喉咙里翻出。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枪有问题、他安排了炸药、还有哪些尘封已久早就濒临溃烂的往事。
陆浅朝他甜甜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轻轻的两个字:“猜的。”
Rex倏地睁开眼,“猜的?!你仅凭猜想就押上自己的命?”
如果枪上的开关不是哑膛的关键呢?
如果船上没有炸药,她又要用什么去策反这些人呢?
如果当年安格的死跟他没有关系呢?如果路易斯和Rex的联盟坚不可摧呢?
如果……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呢?
每一步都是险招,她每一步都在赌命。
他疯狂摇着头,看着陆浅这张甜美的脸,眼底惧色浓重,“疯子……你是个疯子……”
“不,我不是疯子。”
陆浅站起身来,看着Rex渐渐布满惊恐的脸,嘴角微微一勾,温柔地微笑起来。
“只不过有人告诉过我,如果想打败敌人,就必须先让他惧怕、让他动摇。
恐惧之上的人,才是赢家。”
“咔哒”一声,枪再次上膛了。
她笑得一如既往的甜美。
“多说多错,Rex,你对自己太自信了。
你连命都不敢豁出去,怎么配跟我斗?”
陆浅拨弄开左轮手枪上的旋钮,朝着Rex逐渐贴近。
Rex脸上的神色越发难看,他奋力地挣扎着,但左手被手铐扣紧,右手被洛奇桎梏。
“不,不!”
他疯狂摇头,却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面前这个一脸笑意的魔女离他越来越近。
“我的两枪……已经完成了。”
“轮到你了。”
陆浅慢悠悠抬手,将枪口准确无误地对上Rex的太阳穴。
“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