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想法,你不可能不懂。”
“同样,我也懂你的。”
“我不会要求你跟我在一起,”洛川低垂着头,平日中爽朗欢快的少年音荡然无存,泛着沉寂的哑:“我只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好活着。”
曲乐浅吸了一口气,轻笑出声,“洛川你太贪心了,‘好好’和‘活着’,明明是两件事。”
“从九岁那年遇见你,一直到十四岁那年跟着我哥来到意大利,那五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怀的五年。”
“是你给我痛苦到麻木的生命带来了一丝光。”
“可是洛川,你要知道,依赖不是爱,风雨中的细绳也不是归宿。”
“我一直不懂爱,”曲乐仰起头,看着窗外忽闪着眨了眨眼,“直到我看见程翊变了。”
“他变得那么彻底、那么完整,简直像是重生。”
“程翊找到了他的钥匙。”
曲乐微侧过脸,洛川看得到,那双淡漠的狐狸眼中,在月光下有些晶莹的光影在闪烁。
“当年我假借爆炸,逃离那个鬼地方的时候,师父送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我一直铭记着。”
“他告诉我:‘心锁是世上最难开的,纵然我有再稳的手和再灵敏的听觉,却连自己的也解不开。’”
“洛川,我们两个都是锁,谁也无法解开谁。”
曲乐语毕,环境中的安静又席卷而来,两人就这样站在长廊中央,一前一后,相互之间隔得不过是一臂之距,两颗心却谁也触不到谁。
他们相依为命,又相互逃避。
太过相似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一起。
只要看到对方,就能想起那些痛苦的日子,就像镜子一样照得人无处可逃。
洛川不再言语。
他俊美的面庞上看不到表情,金黄色的发丝被黑暗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蒙上一层灰雾。
曲乐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两个太相似了,以至于洛川根本就知道,他对曲乐说的这些话就是在放屁。
但人就是如此,心里想是一码事、理智是一码事、做出来又是一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