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夜”听到这里,终于忍受不住,嘶声道:“叛徒!‘司伐’是叛徒,‘司灵’是叛徒,‘司命’纵容两人的所作所为,也是叛徒!都是叛徒!”
狄进心想难怪你落得这个下场,如果一个势力上上下下都被打为了叛徒,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想,真正背道而驰的是你自己呢?
当然这话却是不必说的,处在他的立场,自然乐于见得“组织”狠狠分裂,顺势道:“这群叛徒,又要利用你做什么呢?不甘心天命神石的失败,准备下达新的挑战?”
“锦夜”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认为天命谶言真的失败了?”
狄进道:“看来阁下有不同意见,愿闻其详!”
“锦夜”冷冷地道:“‘司伐’,也就是你们口中的‘上师’,他并不认为自己失败了!此次的风波,真正的关键不在于一个偏远地区的祭司,准备了一块石头作为祥瑞,而是朝堂中的那位执政太后,有了染指更高权势的欲望!”
“兴州的祥瑞可以压下,江南的祥瑞呢?河北的祥瑞呢?甚至是京畿地区出现的祥瑞呢?”
“上有所好,下必效焉,不堵住源头,反倒从下面寻找根治的法子,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对此众人脸色微变,狄进则点了点头:“不错!只要太后有心,天命谶言还会发生,但‘组织’每出手一次,也距离暴露近了一大步,渐渐的,它的神秘性将荡然无存,也将沦为一伙寻常的恶贼,兴风作浪,最后为官兵所灭!”
顿了顿,狄进又道:“而这与‘组织’的初衷很不相符吧,你们原先不是期待长生不死,超脱凡俗的么?现在为何要参与到朝堂的争权夺利之中?即便这份天命谶言应验,‘组织’又能获得怎样的好处?难不成想要太后的封赏?”
“锦夜”脸色沉下:“所以‘司伐’是叛徒,照这么下去,他会将‘组织’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狄进接上:“你准备如何阻止?”
旁听者表情古怪。
不知情的听了这番话,还以为“组织”就剩下你们两个忠臣了呢,结果一个是穷追不舍的克星,一个是众叛亲离的弃子……
“锦夜”也意识到这种交谈不对劲,深吸一口气:“你不必套话了,我知道‘司伐’将我送到你们面前,目的是什么!他希望通过我,跟你们谈判,同时也将一些外人万难知晓的隐秘,告诉你们!”
狄进语气依旧平和:“说吧!”
“锦夜”环视四方,视线尤其在白玉堂身上落了落,嘴唇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我敢说,你们敢听么?”
狄进淡淡地道:“你接下来要说的话,或者说你知道的那些事情,真假犹未可知,又有什么不敢听的?”
“好!好!”
“锦夜”银发一甩,声调上扬:“‘组织’曾经受过招安,在朝廷中任职,先是武德司,后来转为皇城司!”
此言一出,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大家也不禁露出错愕之色。
岳封交代过,“组织”和皇城司之间曾经互相渗透,派遣卧底,甚至打入了高层,将欧阳春之父害死,夺了其原本应该继承的“司命”之位。
但现在,从“锦夜”口中道出了另一种真相,根本没有什么卧底和渗透,在某一段岁月中,“组织”的成员就是皇城司的官吏,皇城司的官吏就是从“组织”招募而来,两者合而为一!
“你们估计很奇怪,为何一个见不得光的势力,会得到朝廷的招募,后来两者又是怎么再度分道扬镳的,而现在的皇城司内,更是没有‘组织’的任何案卷!”
“因为‘组织’在朝廷任职期间,向一位殿下献了药物,助其害死了他的哥哥,篡夺了一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锦夜”自问自答,说到最后,发出不屑的笑声:“这件事说的,就是我朝开国的两位天子,太祖和太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