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孺目光一亮,夏安泽激动地道:“是爹爹在三位大盗手里,保住了当地富户的宝贝,他们才将古物献上么?”
老门客道:“贼子具体作为,就不说出来污了两位公子的耳朵了,夏公只是小施手段,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空空儿’和‘千里追风’都折在了襄州!”
夏安泽大是失望:“别不讲啊,具体说一说啊!”
老门客苦笑:“公子,老朽年岁已高,当年的事情也记不清楚了……”
“好吧!”
吕公孺听到了关键的人物,依旧不动声色,来时师父可关照过了,不要以为自己有几分聪明,就能小觑别人,这些可都是老江湖,任何引导向的暗示都可能露出破绽,最好的法子,莫过于多听少说。
夏安泽则很不满足,发现襄州的事情问不出太多来,只能询问别处:“还有呢?我爹爹历任地方,总有些别的大事吧?”
老门客眼珠转了转,继续往下说,倒是多了几分精彩,只是一听就有几分传奇话本的引用,虚虚实实,当不得真。
吕公孺依旧仔细聆听,很快发现都不对劲。
夏竦历任五地知州,黄州、襄州、寿州、安州、洪州,而这位褚老,其他四州的事迹都说了不少,唯独略过了寿州。
眼见故事即将完毕,吕公孺找准时机,突然开口:“我听长辈提过,江南巨富崔致庸,也喜欢收集天下古物,褚老跟着夏公历练地方时,也去过寿州吧,那里就是江南之地,可听说过这位崔员外的事迹?”
此言一出,老门客面色陡变,视线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吕公孺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状也一并看过去,发现不远处同样站着三名门客,似乎在窃窃私语,又好像时刻紧盯着这里。
此时眼见褚老和吕公孺一前一后往那边看去,三名门客的视线与之冷冷地碰了碰,即刻扭过头去,很快转身离开。
老门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吕公孺则将那三人的相貌身材记在心里,同样也发现了这位老者的异样。
夏安泽则根本没有发现这些,还在催促:“褚老,你听过那个崔员外么?”
老门客涩声道:“没有……啊!听是听过的……但从未有过来往!”
“原来如此!”
吕公孺道:“褚老是不是累了?我们打扰了……”
老门客挤出一抹笑容,躬身道:“多谢公子吕体谅,老朽告辞!”
目送这位佝偻的背影蹒跚着远去,吕公孺小脸凝重。
没想到仅仅是“崔致庸”的名字,还没有往下面细问呢,就让他们露出这么大的反应,案情似乎有突破口了。
但就这样去禀告师父,也没有办法深入调查,毕竟这里是夏府深处,不可能仅凭门客的几个异样反应,进来搜查。
有鉴于此,吕公孺目光微动,低声道:“安泽,我今晚住在你家中如何?”
夏安泽大喜过望:“好!当然好!求之不得呢!”
接下来,他兴高采烈地带着这位宰执之子,见了母亲,然后继续在府上玩耍。
待得夜幕降临,吕公孺被安排进了最为宽敞奢华的客房,躺在床上,眼睛晶晶亮,没有半分睡意。
正琢磨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位与江南巨富有所瓜葛的门客说出真话来,后院传来了一声惨叫,让他猛地直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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