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慎听着婴儿的哭声,抬起手,两指按在眉心,烦躁地捏了捏。
“抱下去。”他蹙眉道。
侍女应声,连忙抱着小公主走了。
南宫慎回安南后,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住进了昔日的王宫,如今的京南行宫。
小公主本该在他身侧抚养,但他却依旧将小公主留在了王府。
尽管王府每日都会抱小公主过来,南宫慎却很少会见她,仿佛这不是他的孩子般,没有展现出任何父亲这个角色该有的宠爱。
他终日沉溺于烈酒中,在这座有着无数生活痕迹的宫殿里,沉沦,不理事事,再没了曾经意气风发、胜券在握的模样。
陈桢垂首,跪在地上。
碎裂的瓷片间是清亮的酒液,酒气在他鼻尖蔓延,他好似也被酒意迷惑了般,不怕死的继续开口。
“殿下!”
“晟平公主就算登基了,对殿下也还有感情,殿下若不回京,岂不把这个机会,白白让给了其他……”
“闭嘴!”南宫慎直接抬起脚,将陈桢踢下了台阶。
他扶着门框站立,殿内的昏暗与殿外的阴沉,使得他本就沉郁的脸,越发阴沉了。
他沉沉看着地上翻身起来,继续跪在台阶下的青年。
“陈桢,你可以走了,你自由了,日后,你不再是我身边的侍卫,天高海阔,你要去京城,效忠你的陛下就去吧,你我再无任何瓜葛!”
说罢,南宫慎直接“砰”的一声,砸关上了门。
陈桢跪在地上,没有走。
阴沉了一整日的天,忽然亮起如白昼般的光,片刻后,“轰隆隆”的雷声接踵而过,滚过安南的上空。
安南无雪,本该是雪花的雨水,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陈桢跪在地上,抬头向紧闭的殿门看去,眼神坚定。
“如果没有殿下,就没有陈桢,无论殿下做何选择,陈桢永远追随殿下。”
雨水哗啦落下,顷刻间便将他淋为了落汤鸡。
安南王妃站在廊下,遣侍女去将他扶过来。
陈桢垂着眼,浑身湿漉地站在安南王妃面前,“王妃。”
短短数月,安南王妃便老了很多,她鬓角的白发藏不住,整个人都没了当初的意气。
“慎儿他,还是不愿出来吗?”
陈桢应声,“是。”
“晟平撤军之事,他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