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龙莫寒终于发言道:「母后,天宁身世有无秘密儿臣现在不想追究过深。不过,闲宫之中的某人,你却不得不见。借此机会,我们把三年前的怪事一并问清吧。」
短短一句话,就把焦点由天宁转到三年之前。
太后并未恼羞成怒,也并未流露出惊讶之色,她平静得仿佛早已预料到龙莫寒有此一问。
这一切程序都是计划好的,在场的人,包括大将军在内没人提出任何异议。只有宝尚书那略显吃惊的神色,透露出他并不知晓这些细节。
太后继续抚摸着天宁的后脑,缓而不急地说道:「皇上的意思本宫明白,你无非认为本宫就是三年前谋害水从妃的凶手罢了。不过玉贵妃只是一个疯子,她的话能信么?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你们想要扳倒本宫,就拿出一点像样的证据来,难不成还想屈打成招么?」
龙莫寒道:「虽说是个疯子,但疯的时间也有古怪。为什么偏偏水从妃死后,她就疯了呢?而且母后你应该还没有忘记吧,当年宝贵妃被水从妃的鬼魂附过身,说的是你害死了她……」
三年前宝贵妃中邪的事本是宫中禁止谈论的事。不能谈论的事情,三年时光流逝之后,本应该被众人渐渐淡忘。
但是云真那为宝贵妃驱邪时留下的满头银丝,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众人,当年宝贵妃还中过邪,当年宝贵妃中邪时说过的话……
一听龙莫寒谈起那些旧事,太后冷嗤道:「昏君,尽拿疯言疯语来兴风作浪,你就不怕被人耻笑么!」
「正因为是昏的,才想把事情弄明白……」龙莫寒心平气和地说。他不怕被骂,太后骂得算仁慈的了。
「你们还有什么把戏,就一起耍出来吧,本宫奉陪到底就是了。」太后彻底被激怒了,气得拍了一下扶手,霍然站起。
「那好,去把玉贵妃接过来。」龙莫寒吩咐流光。说话时他的声音依旧轻轻淡淡,不疾不徐,把太后的怒不可遏衬托得更鲜明了。
太后连肺都快被气炸了。她很想找人大吵一架,但偏偏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全是一副淡漠从容的态度,令她根本无处发泄。
「母后,别生气了……」天宁公主拉了拉太后的衣袖。
听见爱女的声音后,太后的情绪才终于稳定下来。她目光呆滞地望着流光离去的背影,用比正常情况缓慢一半的动作慢慢坐下。
过去的疮疤,就这样一道又一道地被这群男人揭开,鲜血淋淋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在——自己此生最爱和最狠的两个人,天宁和宝尚书面前。一直渴望忘掉过去的太后,实在没有勇气面对玉贵妃。即使那只是一个疯子,即使那只是一个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