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脑子乱得就像一堆乱麻,心中就像烧了一盆火。又着急又担心,恨不得立刻冲去西宫殿见宝贵妃,什么写检查的事情全都抛到脑后去。
眼看季安妮转身就要往西宫殿的方向冲去,花容急忙拦住她道:「娘娘,宝贵妃怎样暂且不论,现在最重要的是应付太后下令的悔过书呀。娘娘,这次如果不是天宁公主求情,娘娘早就挨板子了。现在好不容易出狱,如果再惹太后生气,后果不堪设想。」
花容字字在理,神色严肃,一番话讲出以后,季安妮终于冷静下来。轻移视线看了看蝶儿,蝶儿也是一脸担忧地望着她。那关切担忧的眼神,似乎也在劝说季安妮先回偏右院写悔过书才是正事。
见状,季安妮不好让她们两人为难,即使再担心宝贵妃那边的情况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紧张,向花容和蝶儿道:「好吧,我知道了,我先写悔过书,再去西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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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妮入宫这么些日子以后就只拿过两次笔,一次是熬夜绘制扑克牌的时候,一次就是现在。
悔过书……悔过书……
季安妮咬咬笔杆,脑中一片空白,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无论她怎么强迫自己安定心神,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宝贵妃、云真、皇上和太后的脸。宫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不但不能去关心宝贵妃的情况,还被三页悔过书憋死在房间中,又急又闷之下,恨不得把纸都揉了。
一旁,花容和蝶儿两人倒是一脸平和,和季安妮的焦躁不堪截然相反。她们一个研墨,一个整理纸张,尽职尽责地伺候着。
眼看一刻钟都过去了,季安妮面对那张空白的大纸,连半个墨点都没能落下去。
「花容,悔过书该怎么写呀?」季安妮憋得头顶冒烟,还是下不了笔。忽然想起花容的父亲好像是大学士,所谓虎父无犬子,既然父亲才华横溢,花容也该文采飞扬才对。不要说区区一张悔过书,就算写诗填词,肯定也是信手拈来。
花容似乎不太想帮季安妮这个忙,只道:「娘娘,太后想看的不是一张龙飞凤舞、华而不实的悔过书,而是娘娘真正认识到自己错误后的悔悟之心。只要娘娘真心想写,就没有写不出来的道理。花容不是娘娘,猜不透娘娘的灵巧心思,如果僭越代笔,只怕文不从心,处处疏漏,让太后一眼就认出来了。」
「唉,算了算了,说不过你。」季安妮挥挥手,彻底放弃请花容出山的打算。只见她大笔一挥,在纸上留下两行粗大的墨迹,一边写还一边念道:「悔过书……致太后,冒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