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绝无此意……”
钱明逸心中一惊,不知如何应对,此时忽听宋庠开口道:“既然赵员外郎甘愿降官贬黜,钱内翰姑且听听他弹劾之词又有何妨?言对言错、是非曲直,官家与列位同僚自有公论。”
事不关己,你宋庠倒是慷慨!可丢脸的却是我啊!
钱明逸心中暗骂。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只能默不作声。
见此,赵祯暗暗轻哼一声,面无表情道:“奏吧。”
“是。”赵旸拱手作揖,随即从怀中取出当日由范纯仁所写的弹劾书。
居然还是有备而来?
殿内众人不禁错愕,看着赵旸像模像样地开始念诵:“臣尚书省工部司员外郎赵旸谨奏:吾朝自立国起,历经数代、国泰民安,赖圣上之英明,及诸官之勤勉辛劳……”
唔,开篇称颂官家、表彰百官,中规中矩。
一干朝臣心中暗道。
他们知道,好戏马上就要来了。
果不其然,称颂一番后,赵旸语气突然一转:“……然今朝堂之上,有奸贼混迹其中,道貌岸然、假充良善,实则沽名钓誉、利欲熏心,此贼便是权知开封府事,钱明逸!”
来了!
殿内诸朝臣忍着笑,纷纷看向钱明逸,却见后者面色阴沉,死死盯着赵旸,面色异常难看。
赵旸也注意到了此事,但他毫不在意,声色并茂又继续念道:“……此贼倾险憸薄,结党营私以陷正人;文辞浅缪、厚颜无耻冒居翰院。……及任权知府事,更为狂骄,恃权弄法、妄自尊大,不以百姓为念,专权横行、受贿无度,实为臣子之耻、天下之大贼乎!……”
洋洋洒洒数百字,赵旸骂地痛快。
而殿内诸朝臣大多是含笑听着,甚至不乏有人暗暗评价这篇札子:写的不错。
唯独赵祯很是惊疑:这小子有这才华?
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准是范纯仁代笔的!
此时再看钱明逸,那一张脸阴郁地可怕,仿佛能滴出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