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程渡原本那种崇拜的、夹杂着因为被选为祭司一把手的兴奋神情消失了。
他像是被冰水浇满头满身一样,凉意从头开始,爬满了全身。
“从一开始,你就是想要所有人死,对吗?并不是想要站在我们这边,帮我们出气对吗?”他没办法帮助那些苦苦挣扎的人,也不忍心看到他们的垂死抗争,就背过身去朝着大海。
楼囚蝉摇头:“我都说了,不是我,是海神要你们死。”
“那我呢,我怎么还好好地站在这里?就因为我草率地被你选为了帮手?我也是杀死我这些乡亲的帮凶?”
楼囚蝉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看了一眼已成定局的画面,转身踏进海里,戳戳还留在海面上,像是在监视着这里的泡泡:“满意了吧,可以让我走了吧?”
比海神先回答她的,是程渡。
他一直在留意着楼囚蝉的举动,所以自然听清了她对着海面说的话。
“走?你把大家都杀光了,然后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了?”他抬眼看向她,眼睛因为充血而泛着红。
楼囚蝉面无表情地望向他:“你还活着。”
“我?我是还活着,可是整座岛只剩下我了啊!我活下来的理由甚至还是你这个杀人犯的帮凶!”他崩溃地大喊,喊完之后似乎是疲倦了,手捂住脸无力地跌坐在沙滩上。
“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你吗?”楼囚蝉的声音随着海浪的声音起伏,像是此刻的海水一样冰冷。
“你就不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吗?”你真的是岛上的居民吗?”
程渡将脸从手掌中抬出来:“什么意思?”
“那我问你,你家住哪里?你亲属在哪?还有刚刚那些原住民的反应看着可不像是和你很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