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愣了,黎妄手也僵在原地。
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一些刻进骨子里的习惯让两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嗯……”秦殊本想轻咳一声缓解一下气氛,却像是一下子打开了开关,咳个不停。
半晌才缓了过来,他慢慢的睁开眼,无精打采的靠在床头,眼睛里被咳出来的生理性泪水占据,蓄得盈盈发亮,欲滴未滴。
黎妄摘下金丝眼镜放在一边,叹了口气,“我通知了菩提的人,他们会来接你回去。”
病倒的秦殊有种异样的美感,他胃痛,吃的不会太多,侧脸苍白瘦削的厉害,和记忆里意气风发,冷淡无情的他完全是两个样子。
脆弱感在这个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离开了逐鹿的他少了曾经身上的那种不近人情,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属于曾经秦殊的孤寂感还是蔓延开来。
轮廓清晰分明的下颌线叫嚣着他的身体不良,不知他具体缺什么营养,有可能什么都缺,但黎妄就是觉得,现在这个人应该要胖一点,胖一点才对,胖一点才会更好看。
秦殊不动声色的抬眸,用余光看到黎妄盯着自己的脖颈,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他在想什么?
不会在想要不要掐死我吧?
真是个小狼崽子!
秦殊心里开始纠结吐槽,面上却是八风不动,另一只没有扎针的手撑着床板直了直身体,半开玩笑的道,“呦,怎么?你想给岁殃报仇啊?”
没有了金丝眼镜,小崽子隐藏的本性流露了一些,脸上的笑淡了。
他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不想再逗他了,说不清是烦躁还是什么,不等面前人回答便道,“算了,你回去吧,今天多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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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妄深吸一口气,拿过眼镜在手里揣摩,斟酌着问他,“岁殃,没跟你说什么吗?”
“没……”秦殊自知理亏,当初捡回黎妄后,照顾这家伙,陪伴这家伙的人是岁殃,而自己仅是负责训练和出任务,相比之下,岁殃要更亲近他一些。
抿了抿唇,伸出那只扎着软针的手,捏住面前人的衣角,抬头看他,讪讪开口,“要不,你打我一顿吧,像我以前那样,你也给我来一脚?”
黎妄目光顺着手臂落到那带着大片淤青的手上,眸色深沉,眯着眼,紧咬了一下后槽牙,压抑住某些冲动,压低嗓音,语气有些凉,“你现在的身体,我给你一脚怕是要归西。”
他深吸一口气,戴上眼镜,“少说些废话,养好身体,别死了就行。”
秦殊靠着床头,心里骂了一句,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松开手示意他离开。
黎妄垂下眼,“药在床头柜的第一层里,几乎都是中药,记得让人给你煎,最上面的两个药每天早晚煎服,最底下的药只有晚上煎,剩下的每天三次。”
秦殊看向他的眼里只有感激和单纯,还自我感觉良好。
黎妄转身走了,不一会又拿着纸笔回来,写了两行字递给他,语气淡淡的问他,“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秦殊瞥了一眼字条,笔锋犀利,笔画间满是张扬和疯狂。
和以前的小疯子一模一样的。
从心理学角度来讲,从一个人的字体上,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本性,喜好和习惯,无论这个人的外在情绪如何变化,本性是不会变的。
在秦殊第一次知道黎妄这些年的变化时,他轻蔑的笑了笑,“那家伙怎么可能?”
直到看到黎妄的一些采访视频,吓得他差点把顾宝的伊莎贝拉扔到地上,指着电视惊呼一声,“这人是谁!”
外面走廊“啪嗒啪嗒”的高跟鞋声清晰的传进这间不大的病房。
秦殊回过神来,勾了下唇,“帮我把枕头放下去,我想再睡会。”
黎妄没拒绝,走过来俯身,双臂绕过面前人的脖颈,头歪着,金丝眼镜下的目光落向秦殊颈后,整个人微微前倾,几乎贴在一起。
“别动,枕头下面枕套绳子卡进床缝了。”
秦殊身上体温微低,被黎妄身上扑面而来的热气驱散了几分,他只需要微微一转头,嘴唇就能碰到小崽子的脸颊。
他心绪一动,坏心思突然升腾起来,扭头在黎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黎妄身子一僵,手上没有收住力,一下子将绳子扯断,直起身死死的盯着他。
秦殊睫毛卷曲细长,在病房暖色的光晕下微微颤动,眼神流转,带着狡黠与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