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秘境的大部分修士此时都聚在此地,每个人都已经战至筋疲力竭,多数人身上都负着大大小小的创伤。上古凶兽饕餮皮糙肉厚,非一般之力能够伤之,有些外伤看着鲜血淋漓,实则并没有伤及根本。
那头庞然巨兽沉重的喘息中暗藏毒瘴,四周的灵植都被熏得枯萎凋敝,它看起来也战得略有疲惫,突然低声吟鸣了半晌,不知所谓。
“不好,它在附近还有同伴!”庆王杜廉手下的女高手率先发现饕餮的行为,当即发出警告。
“再来一头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身旁的男修士喊出声,“女髌,我是想要秘宝,但更想要命,我不在这陪你打了,先走一步。”
“良墨,你的名额是庆王殿下给的,你敢不听我的?”女髌转头用刀比划在男修士的面前,“今日不管什么结局,你若敢临阵脱逃,我就先把你的膝盖骨给剜了,让你一步都走不成!”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斗?”战况激烈也没丢掉帷帽的女修士立刻上前阻拦,“为今之计,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与那怪物搏斗,秘境难关从没有一开始就团灭的情况,我们有机会赢的!”
大地震颤起来,路面上的石块被震飞起来。远处天际传来熟悉的婴孩啼哭之声,这声音撕心裂肺,让听者极度胆寒,甚至有修士被震到隐隐作呕。
那声音……根本无法确定究竟来自何方,只感觉四面八方如同洪流涌现而来,所有人都警惕地注视着周遭异动。
望为不再犹豫,她转头交代霍逢留在原地。霍逢果断摇头:“师父,我怎能看你独自冒险?”
“如果我受伤了,帮我疗伤。”她丢下一句话,头也没回,便从参天古木上飞跃而下。
望为在半空默念咒诀,狼尾拂尘当即面世。八方风卷残云,席卷着飞沙走石、古木苍叶在空中狂舞。
青灰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她脚踏灵叶飞石,遗世而立,挥动拂尘,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在虚空之间画出无数道精密法阵。碧青色灵力盘踞在天上,将周身黑暗驱散,一时间此地犹如改天换日,夜幕被强大的力量照彻了。
众人都从惊慌之中意识到有人来了,似乎是来帮助他们的。
法阵成型,一落即定。那些布满咒文的法阵将那俯身低吼的饕餮镇在下方动弹不得。
“它被定住了,是有高人出手相助?”帷帽女修仰望着半空的望为,随后她被另一个粉衣女修不着痕迹地护在身后。
饕餮还在不断挣扎,势有冲破法阵束缚的狠意。在众人以为它即将破阵而逃时,突然包围着饕餮的阵法上的咒文发生异变,光印之中倏地刺出上百个尖锐的冰锥。冰刃亦是兵刃,它们毫不留情地穿透下方饕餮的身体,透明的冰锥上登时被一股乌紫且腥稠的血包裹。再看那被扎成河豚的饕餮,全身鼓胀,已经没了生息。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望为缓缓落地收势,法阵化为光屑徐徐融入夜色之中。霍逢从一旁出来跟在她身后,霍逢方才心有担忧,于是换了个离望为不远的位置。
“眼睛归我,其他的……”望为正要用拂尘将战利品收走,忽然想起自己也是借人名额来的,她在人群中搜索片刻,看到薛伯薛季两兄弟互相搀扶着上前,“其他的分配,还要看他们如何划分。”
她一挥拂尘,将饕餮长于腋下的双眼剜了出来,霍逢适时掏出空间储物袋装了进去。二人退到了一旁,说着悠闲的小话。
薛家兄弟对这个分配没有异议,眼睛这种无足轻重的东西他们不会在意,他们更想要的是饕餮满口如利刃般的虎齿,每一颗牙都能做成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至于饕餮的血肉,便是天然的剧毒,骨头自然也能打磨打磨做武器。
只分九成半,她们果真没骗人。薛家兄弟对视一眼,拿出空间储物袋准备将整头饕餮都收起来。
“等等,你们什么意思?”良墨挺身站出,“我们在之前也出了不少力吧,凭什么你们独吞啊!”
他看向其他入秘境者,煽风点火起来,“刚才第一回合搏杀饕餮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尽了全力,都还为此受了重伤。现在他们坐收渔翁之利,侵占属于我们的成果,我良墨第一个不许!”
女髌也上前,她将剔骨刀拿在手中把玩,半威胁地开口:“虽然我们在外面各为其主,但凡事都要讲求一个公平。今日你们敢从我眼前拿走不属于你们的东西,就要掂量掂量明日你们的膝盖骨都在不在自己身上。”
作为庆王手下的第一高手,却有一大怪癖,以喜好剜他人膝盖骨闻名,女髌这个名字也由此而来,她的名声甚至盖过了她的主子——传说中软弱怯懦的二帝子庆王。